5、犯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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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年忘了,自己也是有父亲的,贺虎以前没少欺负原主,这次就是在很多同学眼皮子底下把人带出去的,有打抱不平的同学已经跑回去通知家长了。
都知道,贺知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爸回来了,还特别疼他,不像之前的贺奶奶,每次贺知年挨打都不追究,甚至
还会拉着贺知年给别人道歉,这还怎么让人打抱不平。
贺知年不过用手指头戳了几下,见贺虎服软了,正准备跟他一块回家去见贺江和王秀梅的,就见他爸从远处跑过来。
贺虎刚刚都疼得大叫了,狗崽子之前可没这个本事,要是有早就使出来了,不会整天挨打受欺负了,所以这肯定是二叔教的。
再想想二叔的那些传言,赤手空拳打倒了十几个人,一脚能把人踹三丈远,一拳能打死老母猪……就很害怕。
一看见二叔的身影往这边奔过来,贺虎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家,连头都没敢回。
倒是要比他爸强点儿,贺江前些日子不光怕得尿了裤子,逃跑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可一点儿都跑不起来。
这边贺海收到儿子被欺负的消息,直接就从家里跑过来了,贺虎那臭小子眼神倒是挺好,没等逮着就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没事儿吧,打你哪儿了?让爸看看。”
露出来的地方没有明显的伤痕,难不成是打在身上了?贺海正准备掀衣服,就被儿子轻轻挣脱开。
“他没动手,就是吓唬了我几句。”贺知年老老实实把刚刚贺海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为了一双破鞋就要打人!
自从开始收黄鳝和甲鱼,这段日子没少有人跟他说老大两口子干过的事儿,自从五年前他进去之后,又是抢房子,又是天天过去占便宜犯浑,亲大哥、亲侄子带头欺负他儿子,喊他儿子‘狗崽子’!
这笔账他还没算呢,现在又来惹事儿。
要是搁贺海以前的脾气,现在就得冲过去揍人了,但是五年的牢狱生涯,法律知识没少学,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做事情没那么莽了。
敢欺负他儿子是吧!
贺海有意拿这事儿来教儿子,所以全程都带着贺知年,带着贺知年去找了班主任和校长,这是学生之间的事情,学校必须要严肃处理。
然后带着贺知年,去了本家的几个长辈那里,这几年老大做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清楚,以后他没这个兄弟,断了这门亲,为了表示郑重,他还特意写了断亲书,几个长辈作为见证
人都在上面签了字。
还去找了村主任,请他也在断亲书上签了字。
最后去了贺江家里,还是那两间破旧的土坯房,他妈和儿子就是在这里住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警察怎么不把这种人逮起来。
“二弟和阿年来了,快来屋里坐,晓霞赶紧去倒水。”
贺江打从心里头对这父子犯怵,一个大魔王,一个小魔王,没一个好惹的,他儿子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平时不躲着走,还非得上去招惹,现在好了,把人惹到家里来了。
一纸断亲书,又是找本家的长辈,又是找村主任,哪怕他在家里头坐着,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进来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自然也都弄清楚了,都怪他这傻儿子。
老子可经不住这父子俩揍,一个小的都揍得他腿软,也不知道老.二是怎么教的,贺知年的拳头打在身上虽然疼,可事后却看不出痕迹来,想哭诉都没人信。
这老的小的都来了,为了不挨揍,只能委屈一下儿子了,反正事情也是这小兔崽子惹来的。
别看贺江一身的懒肉,可毕竟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还是个有些发福并不瘦弱的男人,打起孩子来并不吃力。
一开始是用巴掌,大概是打累了或是打疼了,便顺手抄起院子里的扫把,贺虎疼得一直在骂人。
贺海:满口脏话,一点都比不上他儿子文雅,贺江自己不争气,连个孩子也教不好。
贺知年:凡间原来还有这么多骂人的话,想想把这些话全都套用到天道身上,这这也太爽了!
一个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等贺江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把扫把放下来,把儿子放开的时候,贺知年意犹未尽地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就停下来了,他觉得贺虎的词汇量还有很大的挖掘空间在呢。
“都是孩子不懂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二弟你消消气,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再犯了。”
你就带着你儿子走吧,别再继续待下去了。
贺海学着看守所狱警的样子微微一笑,尽可能地和气文雅:“贺江同志教育自己的孩子,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来这儿是为了两件事情。”
“第一,想必你应该也听说我写了断亲书,以后咱们就不再是兄弟,两家也不再是亲戚,妈那边,这么些年你也没给过什么孝敬,按照法律规定,你是要付赡养费的,每个月或者是每年定期给一笔养老钱。”
“第二,以前咱们还是兄弟的时候,你可是在我那儿拿了不少钱,别的不说,就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从我那里拿钱盖的,虽然不多,但也要还啊。”
哪里不多了,躲在屋里的王秀梅没有了听见丈夫打儿子时的淡定,断亲书已经写了,这门亲戚断也就断了,但是每月每年固定的赡养费,还有还钱这事儿,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听上去是来要钱的,不是来打人的,王秀梅赶紧风风火火地从屋里出来。
“他二叔家里是真没钱了,你看看这个家,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啊,破房子破屋,又赶上今年收成不好,孩子上学的学费还欠着呢,你家大业大,行行好放我们一马,成不?”
贺江两口子说尽了好话,最后也没还钱,只是给贺海写了一张欠条,欠条上写明的欠款也仅仅只有盖房子借的四百五十元。
四百五十元,只是贺海进城倒腾一趟鱼的利润,但却差不多是贺江地里一年的收入,这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
回到家之后,贺海是这么跟儿子说的:“他们还钱不还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欠条拿着,他们以后再办什么事情,心里就有顾忌了,而且也算是给他们添个不痛快吧。”
贺海深知兄嫂的心理,以前从他这里拿钱就没想还过,今天写下欠条,对这两个人来说,等同于损失了一笔钱。
“这是四百五十元的事儿吗?让你写欠条你就写了,往后还怎么找老.二借钱,这次写了你下次能不写吗,再说他把欠条拿出来糊你脸上,说你不还钱就不再借给你钱了,你能怎么办?”
王秀梅叉着腰,对着丈夫和儿女发了一通的脾气。
贺江蹲在地上,耷拉着一张脸:“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刚才你不也挺怂的,亲都断了,还想着借什么钱,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去换什么房子,忍上几年,等
老.二出来咱们不就有钱了。”
不像现在,老.二那边眼瞅着又起来了,可跟他们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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