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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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这东西跟小烧比显得友好太多了，赵亚军不懂什么庄园什么年份，但他感觉不带中国字的酒应该都不便宜。</p>

用喝白酒的方式，斟满后小心翼翼的摇了摇，不料力道大了，酒洒出一些，于是他迅速呡了一口，这是他对体面最好的尊重。</p>

就像当年他奉承丁勇一般，在喝红酒这个问题上，他确实比另外两个显得更专业一些。</p>

他瞟了张发一眼，正迎上了张发的目光。</p>

这眼神哟，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p>

他立即涨红了脸，挺直了腰板，端坐起来。</p>

红酒有一个特点，当你发现自己可能喝多了的时候，那就突然来了醉意，一杯接一杯，他听着大家的咆哮，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p>

......</p>

时间回到36年前的那天，丁勇和赵亚军一行五人上山寻狼，途中风雪大作，他们五人拽着绳子，艰难前行，本以为很快就会停的雪，却始终不停歇......</p>

夜色渐深，一行五人隐约听得到狼叫，循声前行，雪越来越深了，已经完全没了脚踝。</p>

赵亚军背着一杆短把铁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此刻他有些熬不住了，他本就年龄最小，穿的鞋子又相对单薄，雪水打透了他的鞋子，又被冷风冻干，一来二去的鞋子比铁都硬了。他暗自叫苦，感觉双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p>

“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心里想着，随即索性死死拽住绳子，不肯再前进分毫。</p>

前面的人走着走着，忽觉得走不动了，回头一看，赵亚军杵在那里，拽着绳子。</p>

“小孩娃子，你放赖了？早就告诉过你别来，你这不是给大伙添乱吗！”冯春喊到。</p>

“我...我脚冻麻了，走不动了！”风雪交加，他只有喊才能传达出自己的态度。</p>

“找地方歇着吧，雪太大了，我也走累了，缓缓再走吧。”丁勇说道。</p>

大伙儿没意见，摸索着找到几棵树，丁勇和张发从后背解下帐篷包，众人开始研究搭帐篷。</p>

正常的帐篷是要有绳索牵引，绳索的另一端有楔子固定在地上，但在冬天土地冻得结实，且还有一层积雪覆盖，常规的方法实施起来太难了。</p>

冯春参加过乡里组织的民兵训练，他组织大伙把绳索都绑在了树上，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帐篷算是把帐篷支了起来。</p>

大家依次进入帐篷之中，这帐篷空间不小，但容纳五人却也显得有些拥挤。</p>

外面漫天飞雪，狂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狼叫声，吹得帐篷颤抖摇晃，犹如江海中的孤舟，里面是无力对抗自然的生命，大伙的心也随之起伏。</p>

“这里太挤了，队长想个办法。”张发说。</p>

帐篷属于大号的，可以容纳三人同时休息，硬容纳五人，显然办不到，大家在里面转身都不行，张发个子最高，蜷在其中，直喘粗气。</p>

大伙都盯着丁勇，等他拿主意。</p>

丁勇稍作思考，说道：“我们五个人，除去亚军儿这孩子，大伙先去搞些树枝堆在帐篷外，在帐篷外背风处生火，一来狼怕火，可以防狼。二来能给帐篷内提供温度，然后咱们两两一组，轮流在帐篷外砍柴和看火，等雪停了我们再行动。”</p>

大伙心里暗自叫苦，每个人都清楚，现在处境艰难，雪越来越大，并没有一点停歇的势头，更麻烦的是大家都迷路了，四周越来越多的狼叫声，真有些四面楚歌的感觉。</p>

冯春吃力的从后背解下手斧交给丁勇，自己拿出手电，拥挤的空间让他做每个动作都显得笨拙非常。</p>

“走吧！”丁勇半跪着向后退出帐外。</p>

后面紧跟着李坤，绳子从未离手。</p>

“真他娘的把自己当哪吒了。”张发打趣的拍了拍正向外爬的李坤的屁股，也猫腰跟了出去。</p>

“那...那我呢？”赵亚军低声问道。</p>

“你待着，别乱走。”冯春打开手电往外爬，爬出去后转过头盯着赵亚军，又说道：</p>

“除了添乱，你什么忙都帮不上......”</p>

赵亚军一言不发，把头低下埋在棉袄里。</p>

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干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