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马屁拍在驴身上（感谢盟主庄不平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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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p>

戴德汉温和的笑容如同扔进了冰天雪地，瞬间僵住了。</p>

他的反应让庄严始料不及。</p>

在庄严的世界观里，这年头，伸手都不打笑脸人，在地方上，哪个不喜欢别人见面就上烟套近乎的？</p>

庄严的高中年代并不是完全在校园里渡过，九十年代初中期，整个南粤的沿海都沉浸在一片繁荣之中，各种金钱至上的“脑体倒挂”观念甚嚣尘上。</p>

例如什么“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叶蛋”，什么“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还有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之类……</p>

正如庄严的哥哥庄不平，本来只是一个乡镇企业局的干部，在那个年头辞职下海当了个体户，很快就搭上了改革开放的东风，两三年间就发得不清不楚，身价早就过来百万。</p>

在这种狂热的经济浪潮中，庄严身处其中难以独善其身，高三整一年里，这厮去学校上课的时间不到一半，另一半都以病假的形式请假，实则跑到庄不平的公司里帮忙做生意。</p>

九十年代初中期的生意场颇有些江湖气匪气，做生意的老板很多大字不识几个，眼里没有法律只有钱，动不动就挥舞着两三万一个的水壶大哥大叫嚣要砸爆谁谁谁的脑袋。</p>

在这种氛围里，庄严虽说不是五毒俱全，至少也一身臭毛病，抽烟喝酒什么都会，最厉害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p>

不过，这一万事万灵的招数，在戴德汉这里似乎一点都不好用。</p>

“我这不是……排长，咱们老乡嘛，您以后多关照……”</p>

庄严话音未落，就被戴德汉冷冷的声音打断。</p>

“我说难怪李副连长将你交给我的时候说过，你着小子一肚子的坏水，让我好好调教你，看来他这话是说对了。”</p>

说罢，朝庄严手里的烟看了一眼道：“把烟收起来！”</p>

口气严厉，不大声却很摄人。</p>

庄严吓得手一抖，赶紧把烟收好。</p>

戴德汉伸脚在庄严弯曲的膝盖上轻轻踢了一下。</p>

“给我站好！吊儿郎当的像个什么样子！”</p>

庄严大气都没敢透一口，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个马屁可算是拍在一头犟驴身上了。</p>

这明明是戴德汉先告诉自己，俩人也算同一个省的老乡，却等自己示好的时候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p>

看起来，这怎么都像一场阴谋。</p>

戴德汉又开始踱起他的方步，绕着庄严转了一圈，就像牲口市场上的人看一头牛羊似的。</p>

“记住，在部队讲的是五湖四海，没什么老乡老乡的，部队最忌讳就是搞小团体，这会害死你！我是你排长，不是你什么几把毛老乡，记住没有！”</p>

“记住了！”庄严只能装作心悦诚服地回答，这个小个子自己算是摸透了，不好对付。</p>

用时下时髦的话，叫有病！</p>

正常人不跟病人计较，哼！</p>

“至于烟嘛……”戴德汉拖长了调子，“部队没有规定不能抽烟，所以我不会没收你的烟，但是我告诉你，最好戒了，否则你会后悔的。”</p>

看着戴德汉眼中狡黠的目光，庄严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埋什么药。</p>

后悔？</p>

他当然不会信。</p>

“我尽量……”</p>

戴德汉一眼就看透了庄严那点小心思，转身朝着操场招了招手。</p>

“尹显聪过来。”</p>

昨晚那个挺嫌弃庄严的四班长很快小跑到了面前。</p>

“把他带进去，教教他整理内务那些基本的东西，还有按规定把他的行李规整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