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前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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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会为南昭倒掉一碗碗掺了毒的汤药，之后，他端药回来，在还未见到南昭的时候，就会全部倒掉。</p>

不喝毒药的日子，南昭从不习惯到了习以为常。</p>

蒋旭从不屑于勾心斗角，却为了南昭愿意这样一次。</p>

他不多言，听话，做事稳妥，张氏对他越来越信任，他也乐意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只会埋头做事的傀儡。</p>

有句话，他说的对，处于他这个位置上，很多事，做起来比傀儡皇帝要方便得多。</p>

后来，他亲手设计扳倒了张氏。</p>

看着他一路扶持的皇帝终于大权在握。</p>

但南昭对他……仍旧没有那么热络，谈不上信任，也谈不上不信任。</p>

他知道，也明白，更理解。</p>

南昭这样的人，自小便生活在不正常的环境中，他对周围绝对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p>

蒋旭从小便孑然一身，被师父捡到之前就是个要饭吃的小乞丐，人情冷暖他要比普通人清楚得多。</p>

若不是师父捡了他，对他好，长大后，不一定会成为什么人。</p>

要说蒋旭最好的一点就是，在经历过世态炎凉后，仍旧保持了一点够用的同理之心。</p>

这点同理之心，让他跟吃了秤砣子似的要帮南昭，这是他……第一次愿意向与他不相干的人施以援手。</p>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对南昭开始不一样的。</p>

或许，是从看见南昭一个人独守房中黑暗的时候，也或许，是看着南昭笑着一碗碗喝掉那些毒药的时候。</p>

谁知道呢。</p>

像他这种性情很淡的性子，竟然会有豁命也要护着的人。</p>

他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笑他也会有这么一天。</p>

南昭吃了数年的毒药，虽然微量，却也毒根深种。</p>

蒋旭替他寻遍了天下明医，找了千万种方子，都不能清除体内余毒，只能好好将养着。</p>

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整日活在药罐子里，尤其是尊为帝王的南昭。</p>

他不止一次的连碗带药全砸在地上，每每都吓得一众宫人跪在上，无一人敢去劝阻。</p>

只有蒋旭，会云淡风清地吩咐膳房再煮一碗，然后，捏着南昭的下巴给他强灌下去。</p>

起初，宫人们会惊讶于蒋旭的胆大，后来，见南昭尽管罚他，却未有一次是会真伤了他，便也习以为常起来。</p>

南昭不肯吃药的时候，宫人们会照旧在殿内跪趴下一片，然后心照不宣地等蒋旭来收拾残局。</p>

蒋旭总是能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p>

尤其是事关南昭。</p>

旁人许是会觉得南昭喜怒不定，蒋旭却是明白，他不过是想找个人哄哄他关心他罢了。</p>

但是，有胆量给南昭顺毛的人，却只有蒋旭一个。</p>

他乐意啊！</p>

只要关于南昭，他都乐意，领罚也认了，不就是在康铭殿前面跪一天么，有啥大不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