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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p>
钱雪习惯了早起，自父母离异以来，早餐都是由钱雪准备的。如果钱爸起来之前做不好早餐的话，难免又是一顿责骂。</p>
钱爸偶尔会醒的比较早，今天便是如此。</p>
看着钱爸迷迷糊糊地走去洗手池洗漱，钱雪好像能预见待会要发生的事情。</p>
正在煎鸡蛋的钱雪一个不留神，手上的锅铲掉了下去。金属锅铲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很刺耳，砸在钱雪心中犹如翻江倒海。</p>
厨房离洗手池不远，钱爸探头过来一看，皱了皱眉，语气不好道，“做什么事都笨手笨脚的，和你妈简直一模一样，看着就觉得心烦……”</p>
要不是现在钱爸在准备洗漱的话可能就不止是说一两句了。</p>
“不小心的而已，年纪大的人就是喜欢啰嗦！”</p>
这是钱雪想的，不知为何也这么说了出来，甚至语气很不好。</p>
闻言，钱爸愣了几秒，啪的一声放下刚拿起来的牙膏和牙刷。他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来，严肃地问到，“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p>
“我说你啰嗦！”钱雪下意识地说了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出这话的严重性。</p>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话，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将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p>
不过，这次她没有之前那么提心吊胆，反而眼神认真地和钱爸对视，一点服软的样子都没有。</p>
“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个态度？看来女人都一样，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钱爸气笑了，看着钱雪的眼神居然满是恨意。</p>
他撸起袖子，一副随时都可能动手的样子。</p>
钱雪却也跟着冷笑一下，道，“又想打人？当初妈妈就是因为不堪家庭暴力才离开的，妈妈恨你，我更恨你，是你的自私毁掉了这个家，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了。”</p>
“你动手的话就等着警察来和你商量吧！”</p>
语罢，钱雪心脏怦怦直跳。</p>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胆子最大的一次。</p>
心跳加速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那种畅快感比便秘十天拉出来还舒服，让人身心喜悦。</p>
是啊！这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内心的想法，如今全都说出来。说出来之后钱雪就感觉心境开阔了很多，有种想要全部宣泄的感觉，一点都不想再隐瞒了。</p>
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忐忑，甚至可以“抬起头来做人”。</p>
“你个逆子，老爸教育你还想报警？”</p>
嘶啦啦！</p>
正在这时，锅里的鸡蛋烧焦，一股难闻的味道散开。</p>
两父女对视着，钱爸拳头紧握，怒喝一声，抬手一耳光扇在钱雪那娇嫩的脸蛋上。贴在钱雪脸上的创可贴被顺势打落，那个本来开始愈合的结痂裂开，流出血水。</p>
她被扇蒙了，脸撇向一边，眼眶红了，却第一次没有因为对方的暴力而哭泣。因为她知道了，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p>
她转而快速走回自己房间，背上书包之后走到门口止步，回头，语气认真到，“再过几天我就十八岁了，我成年之后会离开你的……难怪妈妈会和你离婚！”</p>
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对钱爸来说却相当刺耳，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比别人在他脸上扇一巴掌还要屈辱。</p>
下一刻钱雪摔门出去，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p>
钱雪的变化让钱爸有些措手不及，说的话也勾起了钱爸不好的回忆。他黑着脸，低声怒道，“离开我？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p>
出门后钱雪才发觉现在还太早了，七点不到，学校的门都还没开吧！</p>
钱雪刚才是一气之下出来的，现在走到小区门口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p>
“我才不会回去呢！”</p>
现在的钱雪内心莫名的“坚定”，一点都不想服软。刚出门就回去的话简直太丢人了。</p>
一时间钱雪想到以前的自己，感觉那个自己简直太窝囊了。她甚至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做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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