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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他传音道。</p>
贺绮惶然起身,讨论仍在继续,没有因她的离开产生任何波澜。殷师叔似乎对光明之海的氛围非常不满,连走了半刻钟,彻底脱离南院后才停下来。</p>
他选择的地方是一丛山茶花,紧挨着墙,很僻静。贺绮心里有些打鼓,她好像没做什么错事吧?来之前也没人告诉她不准听薪火学派聊天啊。</p>
殷师叔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你怎么还不去见道阳真君?”</p>
贺绮吃了一惊,“我打算明早……”</p>
“现在就去。”殷师叔说:“道阳真君等你半天了。”</p>
……</p>
苏宇珏的属地道阳峰离招待客人的别苑有段不小的距离,贺绮不熟悉上清派的地形,又是在夜晚,找不到可乘坐的飞行灵器,等赶到时朝阳已经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了。</p>
贺绮在道阳峰脚下的山谷停歇喘气,她的灵力都要被轻身咒耗尽了,而道阳峰可没有升降台。</p>
她有些忐忑,仅休息了片刻又赶去爬山梯。上清派的灵气凝结成雾,丝丝环绕在她身侧,给贺绮以回到雾雨宗的感觉。</p>
她让灵雾从自己身体穿过,汲取其中的力量。疲惫压倒了等待命运的紧张,初升的骄阳也无法驱散这古怪的雾气。</p>
道阳峰的宫殿比百里嫣然的洞府要精美许多,山顶的凉意与薄雾也比燃烧的火焰更具仙气。小童在门口候着,贺绮将来意通报,过了半晌他才回来,通知贺绮可以进去。</p>
里面的路线错综复杂,若没小童领路她定要迷失在内,约走了有半刻钟,眼前才豁然开朗。</p>
观月的石平台倚山体走势修建而成,靠近末端的位置摆放了一对桌椅,白衣男子闭目养神,像是完全未察觉贺绮的到来。</p>
“真君。”小童低声道。</p>
苏宇珏睁开眼,“进来吧。”</p>
他并没有跟进去,贺绮犹豫片刻,按捺下错乱的呼吸,走到观月台上。</p>
“雾雨宗贺绮拜见道阳真君。”她行了一礼,将玉简取出,双手递交给苏宇珏,“弟子奉赤火峰主命令,有信件呈交。”</p>
微风吹过,贺绮感到掌心一轻。她直起身,看苏宇珏读信。</p>
元婴修士自然不用像贺绮一样将玉简贴紧额头才能读取,他只略扫了眼,里面大约有令他惊奇的内容,再看向贺绮时眉头已然皱起。</p>
贺绮心头一跳。</p>
“她近来可好?”沉默片刻后,苏宇珏问。</p>
贺绮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询问,心脏仍跳得很快。“百里长老她过得很好。”</p>
她想到这样的回复不会让人满意,又补充了一句。“身体也比以前更好了。”</p>
苏宇珏望了她一眼,这次似乎带上了凌厉。贺绮不理解其中的含义。</p>
通往观月台的门廊响起脚步声,小童再次回到了这里,“真君。”他轻声唤道。</p>
“你可以走了。”苏宇珏说。</p>
这就完了?贺绮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简单结束,可元婴真君再没有施舍几个眼神给她的意思。</p>
“……弟子告退。”她再行一礼,快步退出平台。</p>
另一位小童在廊口等着她,回去的路虽然与来时相同,却仿佛短得多。贺绮心中仍有惶恐,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p>
她下了山,石台阶更滑了,山间的雾也愈加浓重。这多出的朦胧并不是由灵气组成,而是水雾。太阳已跃至梢头,但仍显得黯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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