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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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接来茶罐，一口饮尽。</p>

他一言不发，感受着玄而又玄的玄学，感受着身上的温度。</p>

——然后将车厢里的两位贵客请回了店里。</p>

管子阳小哥换上了一双新鞋，正是煤球送出去的防水皮靴。</p>

几人坐回人行道的猫咖餐厅小桌前，是叶北一家子和煤球缘分的起点，也是终点。</p>

他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还有一位呐？那位蛇爷？”</p>

管子阳解释道：“气温太低，它那副身体哪儿受得了这种委屈。”</p>

叶先生若有所思：“所以……”</p>

“对啊。”子阳大方地答道：“所以把身体借给它，方便它开展科研工作，你也知道，总署那地方天寒地冻的，它不喜欢，也受不了整天闷在地下空调房里的日子，野兽嘛，总要到山林里去转转，不然怎么野得起来。”</p>

叶北盯着子阳小哥的工作证，刚想开口。</p>

对方就像是学会了读心术，已经完成抢答。</p>

子阳解释道：“我们家的妖仙，是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总署也不方便换号码，人换蛇不换嘛。平时蛇老爷用我的身体搞科研生产，那就是文曲三十三号，换我这个巴图鲁，就是武曲三十三号。”</p>

他感觉和子阳小哥沟通起来太舒服了，没有任何障碍。</p>

不过想想也对，对方可是萨满巫师，天赋大半都在【沟通】二字上，职业素养就是与万物灵体沟通。</p>

煤球抱着唢呐，用爪子敲着唢呐的铜管，当做侍应铃。</p>

“叶老板，有吃的嘛？”</p>

叶北闻声匆匆跑去餐厅里，端回来几盘三明治。</p>

“辛苦了，叶北探员。”管子阳褪下身上的大袄子，受不了南方的湿气。</p>

叶北挠着头，又问：“好不容易来一趟，住几天？玩几天再走？”</p>

“吃完这顿就走。”管子阳说：“煤球的情况很特殊——我要早点把它带回总署。还有！”</p>

叶北刚想开口呢，就让子阳给堵住了嘴。</p>

萨满小哥说：“关于穷奇和你，总署也让我来看看你们灵魂之间的状态，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不过你的主人，不应该如此孱弱，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受伤，至于帝江的行踪，到下个月月底之前，文曲系科与天机系科将会给你派发一份新的联合狩猎任务，不必多问，天枢自有安排。”</p>

说完这句，小哥三五口囫囵吞掉早饭，开始闭目养神，等煤球吃完东西，准备上路。</p>

煤球用爪子，将盘子里的三明治，划出一颗六芒星的图案，它愁眉苦脸，依依不舍。</p>

叶北问：“怎么了？煤球......”</p>

小黑猫想了很久很久。</p>

听它说：“我的名字是主人给的，一百零八魔神柱因为暴露真名遭受人类的奴役。所以小主子也不希望我随意将真名直接告诉别人，他要我好好保护自己，这个法印对我来说意义非凡。</p>

——这一辈子的经历，实在太过离奇，各种各样的巧合，各种各样的戏剧，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活在故事里，每一天都是新的剧本，每一次翻开下一页，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是一场五彩斑斓的梦境，它是真的吗？我这只猫，真的存在吗？会不会，我只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p>

它是大卫之盾，也是所罗门王用来奴役魔神的法印。</p>

煤球的外文译名为——</p>

【Ture(真）??6??1Me（我）】</p>

小黑猫头上一凉，帽子叫嬛婍夺了过去。</p>

在这一刻，一起都变得清晰起来。</p>

叶北两眼失神——他惊讶万分，因为阿嬛此时此刻的身影，像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p>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p>

那是叶北自己的影子！</p>

“该走了，小黑妹！”嬛婍将三角船夫帽扣上她自己的脑袋，两撮粉毛从破帽毡里蹿出来，和小耳朵似的。</p>

“那个好色的死小鬼说得没错，我的头发确实很难看......不过，还好有你。”</p>

煤球嘟囔着：“那是我的东西......”</p>

“现在它归我了。”嬛婍脸上吐露着霸道又自信的笑容。</p>

她一手指天，一手扣着帽子：“你去过西方，是个唯物主义者，这顶帽子，我把它拿在手里，戴在头上，没有什么比物质更真实，它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如果你还在迷茫，在命运的迷宫中踌躇不前，球球，看着我的双眼......看仔细了，大变活人开始啦！”</p>

她的自信，她的勇气。和叶先生如出一辙，她眼中燃烧起汹汹斗志，仿佛温暖的朝阳。</p>

叶家闺女脱下了灵衣，也脱下了未济战甲。漆黑的碳纤维服将她幼年身材勾勒出青涩的线条，她的眼神坚定，将纤维服的背上的拉链拉开一半，露出背脊雪白的肌肤。</p>

子阳小哥偏过脑袋非礼勿视。</p>

阿嬛恢复了兽性，没有半点廉耻心，眼中有炙热的火焰，她指着天空中的启明星，是金星，长庚星。</p>

她在用圣言，给煤球这位异乡的客人加油打气。</p>

“——在天上就有了争战。神使和人与龙争战。龙也同它的使者去争战。”（《新约??6??1启示录》）</p>

她一步步后退，身形也一点点变大。</p>

选了个最合适，也是最微妙的距离。</p>

突然——</p>

哗啦~~~</p>

她身后张开了一对羽翼，和她的双臂差不多长。</p>

两翼之上，是一缕缕粉色的虎毛。</p>

再看阿嬛的眼睛，已经化为野兽的线瞳。</p>

她在低吼：“你渡尽劫波，会得到一颗钢之心。”</p>

叶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p>

“我还以为只是拿到了大师球，没想到是光明徽章。”</p>

嬛婍拍打着羽翼，想要用人身飞起来。</p>

但她没有鸟类那般轻盈的骨骼和强健的胸肌。也没有中空的气囊隔膜与丰硕的羽毛。</p>

她一点点收回了翅膀，手指也从金星，指向煤球。</p>

尽管文献和民间传说对金华猫的叙述大多有误。</p>

“你是真实存在的，让我明白了【真我】的含义！”</p>

就在此时——</p>

——奶茶店里的小妹刚打开闸门，准备迎客。</p>

“啊……我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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