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亚当斯·维哈的奇妙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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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哥也懒得演戏了，模仿着对方的语气，贱兮兮地答道。</p>

“不是喔！”</p>

没等小五哥得意上几秒钟。敌人化作血雾形态，笼罩住整座门店，不过一会，又回到了门前。</p>

【纯真年代】手里多了一条内裤，正是小五哥扔掉的衣物。</p>

“这回，总算作你的东西了吧？”</p>

陈小五张大了嘴，低头对锦八爷低声嘱托：“耗子老哥，我的命，就交给你了。”</p>

——凡人与血族交锋的第二回合，才刚刚开始。</p>

于此同时，另一边，伊芙婴儿学校托儿所前。</p>

“小心，桑丘的【魂威】非常特别！要提防色彩和线……”乔治还未能向众人讲解更多的细节。</p>

话音未落，远处的景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万事万物都变了样。</p>

叶北恍然失神，雨夜道路的景象已经大不一样，任何东西都在扭曲幻化，位移变形。</p>

“怎么回事！”乔治大惊失色，“我们明明没有受到攻击，桑丘的魂威是怎么发动的？”</p>

在场的四人身上连伤口都没有，更别提魂威的媒介了。</p>

叶北：“是雨水……”</p>

嬛婍：“Yes。”</p>

瓢泼大雨中蕴含着吸血鬼的血液。猎人们在呼吸时，就已经将魂威的媒介纳入了身体之中。</p>

离屋檐最近的人，是苏连枝。</p>

只见她眼中透着疑惑之色，叶北想把发妻拉进屋内，可是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p>

原本只有几步的路，在叶北和连枝眼中却变成了几百米那么远！</p>

门廊地上的洁白石砖好似弹性十足的牛皮糖，肆意延展拉伸，彻底将苏连枝与其他几人分开，将她送进了雨水之中。</p>

叶北心中一紧，猛然回头大喊：“闺女！”</p>

他的第六感在疯狂报警，敌人想要将他们拆开，第一目标极有可能是嬛婍，因为闺女离开叶北超过十米的距离，就会变得弱不禁风。</p>

可叶北看清周遭环境时，兀然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异境之中，再难脱身。</p>

天地间的景象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它们变成了一副粗糙的彩粉画，原本方方正正的白房子变得扭曲起来。它的线条失去了骨头，成了波浪形，只能通过色彩来辨认角顶与窗户和大门。</p>

桑丘坐在房顶上，身侧匍匐着普吉小弟的血族本体。</p>

他搓着手，轻声细语做贼心虚似的，生怕别人听见一样，和普吉小弟说：“把你的魂威喊回来……普吉，要开饭咯！要敲三角铁啦。”</p>

“不！我不要！”普吉小弟的吸血鬼身体魁梧巨大，可是一嘴娃娃音却形成了诡异的反差：“不行，我要杀死陈小五！他违背了【纯真】，我要杀死他！”</p>

普吉是个十分偏执的血族，也正是这种偏执与倔强，让它的魂威变得十分致命。</p>

“别闹小脾气啦……”桑丘揉着普吉的蝙蝠脑袋，笑嘻嘻地说：“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穷奇，除此之外别无选择。”</p>

普吉小弟说：“不可以喔……”</p>

啪——</p>

桑丘对血族亲祖狠狠扇了一耳光，普吉的耳蜗都被打出血来，猝不及防脸色惊讶。</p>

“普吉。”桑丘眼神中透着彻骨之寒，“我冒着生命危险同你相伴至此，也与你说过许多许多事。”</p>

他指着受到【呐喊】影响的几个敌人，穷奇和乔治先生首当其冲。</p>

“我和玛格丽特那种蠢货不同，她非常讲究骑士道，哪怕是偷袭，也会光明正大的设下陷阱，使着牺牲同伴的手段，却要光明磊落地与乔治一决雌雄，用东方人的话来说，就是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p>

普吉小弟抓耳挠腮：“我听不懂的！桑丘老师……”</p>

“听不懂的话，你只需要知道几件事……”桑丘的牙龈和嘴唇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将你的魂威叫回来！先杀死穷奇，然后杀死乔治，这样的安排最为稳妥，也是我们顶级掠食者应有的选择，乔治并没有死，你欺骗了我，背叛了我的信任，这个老家伙还活蹦乱跳的，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p>

普吉瞪大了眼睛，咬着牙，瞳仁在一瞬间左右摇摆。</p>

“可是……”</p>

它就差那么一步，之前从陈小五身上三番两次受到的【精神疼痛】，如今立马就要变成【正确答案】，又如何能轻而易举就善罢甘休呢？</p>

“我不会让你离我而去！普吉啊！”桑丘苦口婆心，指向苏连枝：“那是杀死玛格丽特的元凶，无面之神给我的情报中，没有这个人的详细说明，我要为你的暗杀行动去拖住她，我的性命已经交付于你手，只要穷奇和乔治能早一秒死亡，我生还的希望就会大一分，我的朋友！普吉！我也不想与你分离！”</p>

“桑丘老师……”普吉眼中有泪，“你还是打打我吧!我此时此刻羞愧得无地自容。”</p>

【魂威】即本性。</p>

普吉的血族之身渴望【物理痛觉】，【纯真年代】的魂威之身渴望【精神痛觉】。</p>

要拧转本性的念头又谈何容易？</p>

桑丘对着血族同伴的脑门一通恶揍，普吉被打得口鼻溢血，眼中吐露出诡异的欢愉时，却突然变得呆滞，难以自控。</p>

“【纯真年代】它……它好像回不来了。”</p>

桑丘惊讶：“为什么？！它的对手只是一个凡人？”</p>

……</p>

……</p>

汽车配件店里。</p>

陈小五脸色苍白，精神奕奕。</p>

他的面前，【纯真年代】面露痴呆之色，手中捧着小五哥丢弃的衣物。</p>

宽大的船工帽下，小五哥的喉咙叫一把银飞刀捅伤，也将声带和气管一同切断。</p>

【纯真年代】问：“现在，穷奇在哪里？”</p>

小五哥立马受到了精神控制，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声嗡鸣。</p>

紧接着，锦八爷站在小五哥的肩头，抱着录音机，小心翼翼地敲下播放键。</p>

“普吉!你听好了，穷奇是四凶恶兽之一，此时此刻，它就在我面前，是最矮的那一个！正是你的魂威！”</p>

【纯真年代】草率听令，以一手穿心的攻击方式，对魂威之身进行自毁。</p>

噗嗤——</p>

血液溅上小五哥的脸，与他自己的血混为一体，他已经成了真正的【红脖子】。</p>

录音机也适时播放出陈小五的懊恼发问：“你在干什么呀？！普吉！为什么要伤害自己？”</p>

在陈小五喉结下方，插着一根软管，直通气管，为肺部供氧。</p>

待到双方回过神来，下一轮【交易欺诈】也如约而至。</p>

【纯真年代】问：“现在，穷奇在哪里？”</p>

锦八爷吓得胆颤，敲下退回键，又猛击播放键。</p>

五哥双手死死捂住了脖颈的伤口，免得失血过多昏死过去。</p>

——他的内心羡慕着苏星辰探员精准的下刀手法。如果只是单单切开声带，保留气管的完整，他若是能顺畅的呼吸，还能做更多的事，也不至于僵在此处，和魂威之身无限循环【人类的本质】。</p>

不过有些事，小五还是能做到的。</p>

他一开始将录音机交给锦八爷，是为了防止自己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这种意外发生。</p>

现在，他还有力气敲下退回键和播放键。</p>

——他给锦八爷使着眼色。</p>

锦八爷心领神会，从库房里拽来一桶汽油。</p>

铁桶和水泥地板摩擦的声音让【纯真年代】楞了那么一会，发问的时间也晚了那么几分。</p>

迟迟不见陈小五敲下播放键，锦毛鼠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p>

它踌躇不定，在观望“无声无形”的战局。</p>

小五哥拿出了打火机，眼中的勇气与决心和火焰一样炽热。</p>

刚才油漆喷剂那点热力不够？换上汽油总行了吧？</p>

——除了银器以外，吸血鬼畏惧的东西还有一样——是烧烤摊里上千度高温，能融化钢铁的高温火焰。</p>

锦八爷好不容易将汽油桶拖到了吸血鬼的两腿之间，用钢牙咬开了铁皮桶。</p>

陈小五这次没有敲下退回键。</p>

——录音机中早早就为【纯真年代】准备好了丧亡的悼词。</p>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你依靠我来认人，认为我是个移动血袋，是猎人们的软肋，是你可以踩在脚下任意玩弄的玩具，是一件食玩？”</p>

钢芯打火机在半空打着转，焰光在燃气的支持下稳定地燃烧着。</p>

【纯真年代】浑然不觉，依然保持着机械式的发问，将湿哒哒的衣物递向陈小五。</p>

“现在，穷奇在哪里？”</p>

录音机做出了回答。</p>

“穷奇，四凶恶兽之一。此时此刻，它就在你的脚下。”</p>

【纯真年代】猛然弯腰，一手刺进了铁皮油罐，油罐咔的一下四分五裂，血族怪力的冲击之下，魂威化身已经被四射的汽油浸透，没有任何遗漏之处。</p>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纯真的公平交易之中。就和我天天被人晒恩爱，至今还是个老处男一样。什么假借学术交流之名的联谊会都是大型备胎交易现场，我也不知道能看见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算了，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毕竟，你只是我的【纯真年代】，是一头受到精神受害迫害还会屡败屡战听信本性的野兽！”</p>

陈小五回想着生命中烂桃花的种种【表面爱情】。</p>

打火机同时落地，几乎在一瞬间，它体内的松香油漆产生二次助燃，汹汹烈焰蒸干了魂威化身的所有水分。</p>

“Adieu!Dear Foe! Dear Fire！Dear Friend！（再会了！亲爱的仇敌！亲爱的火焰！亲爱的朋友！）”</p>

魂威的化身连一声惨叫都没喊出来。</p>

“AD!”</p>

化作烈焰中的劫灰，烧得一干二净。</p>

“F——F——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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