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四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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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绒围着脸颊的霍长明抓抓脑袋。</p>

王爷也没说今日休息呀？</p>

一步一个脚印跟来的李星桑扫落肩头的雪，睫毛上沾着冰晶，“是不是今日落雪，安安没起来？”</p>

“也有可能…”</p>

小少爷满场看了一圈，到处都是白茫茫，远处倒是有小厮在做清扫工作。</p>

他两只手比划着，“我缸呢？”</p>

没缸，他怎么扎马步啊！</p>

李星桑：“找找看，或许是被雪掩盖了。”</p>

就在他俩找着缸的时候，身后一堆雪动了动。</p>

“啪！”</p>

雪球砸在霍长明后背上，一脸懵的小少爷回头，“谁打我？”</p>

裹着月白大氅的姜安头上、身上都是雪，她胖手攥着雪球，闭上一只眼睛瞄准。</p>

然后…</p>

只听“啪唧”一声，这雪球精准的糊在霍长明脸上。</p>

“咯咯哈哈…”</p>

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一个没站稳，重心向后重新摔回雪堆里。</p>

“呸…”</p>

霍长明吐掉进嘴的雪，听着团子的笑声，他也跟着憨憨一笑。</p>

旁边站着的李星桑看着同窗好友这副样子也笑出声…</p>

“啪！”</p>

又是一个雪球。</p>

霍长明看了看星桑披风上的白色印记得意扬起下巴。</p>

李星桑也不甘示弱，两小只在雪地里‘打’的不可开交。</p>

祈善渊将一脑袋扎进雪堆的团子拎出来，手抬起来刚想为安安扫去头上的雪，就被冰冰凉凉扬了一脸。</p>

小少年挂着雪花的睫毛颤抖，眉宇间皆是纵容与无奈。</p>

“安安…”</p>

姜安咯咯笑，蹲下来又抓了一把雪跑远…</p>

等到姜寂臣出现在练武场时，看见的便是在雪地里打滚的四小只。</p>

每一只都好像是外面卖的沾满糖霜的干果…</p>

老父亲眼角抽搐，单手捂脸，“都去换了干爽衣服再回来！”</p>

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老的快！</p>

背在身后的小手里还藏着个雪球的团子乖乖应声，圆溜溜的眼睛古灵精怪的，一看就憋着坏呢。</p>

她状若无意的路过老父亲身侧，然后将雪球咻的扔在姜寂臣袍子上，速度之快甚至在半空中打着旋…</p>

干完坏事，谁都没有姜安跑得快，小短腿倒腾之间甚至有凌空而起的架势，撒丫子就没影了。</p>

徒留她爹在原地无奈摇头。</p>

学的还挺快…</p>

因着今日是初雪，他也没有太要求这几个小娃娃练基本功，反倒是让姜四、姜九二人团了雪球在后面追他们。</p>

练武场附近的场面像极了老鹰捉小鸡，充斥着姜安他们吱哇乱叫的声响。</p>

姜寂臣煮了茶，坐在廊下。</p>

一口茶，一眼景色，倒也说不出的自在。</p>

“王爷这景赏的倒是别具一格啊！”</p>

谢云山坐在他身侧，不客气的给自己斟了杯茶水。</p>

“那也没有谢小将军会享受，听说你连手下队伍都交给胡晏管理了？”</p>

谢云山咧嘴一笑，不甚在意道：“他们本就归属护国军麾下，由军师管理再好不过！”</p>

他这个人啊，清闲日子过惯了，若不是到了非他不可的时刻，是决计不会揽事情做的。</p>

再者，在崇州，他还是做闲散将军的好…</p>

他这已经与护国军一条心的弦外之音姜寂臣倒是听出来了。</p>

他茶杯之下的嘴角勾起浅薄的弧度，“听闻谢丞相向太后求了恩典，望你今年回京与家中人同贺岁…”</p>

“算算时间，这旨意也该到崇州了。”</p>

谢丞相将儿子放到崇州几年，今年倒是有闲情雅致想起那薄凉的父子情份来？</p>

不过就是谢云山这一年与王府、与他走的太近，他要叫人回去敲打一番罢了…</p>

所以，姜寂臣也是在告诉谢云山，你当真考虑好要亲近镇国王府，忤逆父亲、家族？</p>

谢小将军烦躁‘啧’了一声，眉眼间皆是不耐。</p>

“京都太远，我不爱活动…”</p>

“再者崇州待久了，京都的气候小爷不适应。”</p>

他靠近了姜寂臣，挑起眉头，笑容张扬，“我这在做我的谢小将军挺好的…”</p>

反正他就是枚弃子。</p>

姜寂臣瞥他一眼，神情淡然，“谢小将军不愿折腾，这太后旨意还是要听的…”</p>

“成，那小爷就回去一趟。”</p>

他俩打完一圈太极，姜安也恰好跑过来。</p>

白白嫩嫩的团子跑了一身汗，阳光下，她的头顶正散发着蒸汽，像是刚出锅的发面馒头…</p>

姜安几下爬上石凳，豪迈的抓过茶盏一饮而尽。</p>

“哈…”</p>

她抹抹嘴，圆眼亮晶晶的，朝着正在逃命的三人组大喊一声，“安安来啦！”</p>

谢云山瞅瞅跑远的团子，再瞅瞅喝的干净的茶盏，感慨一句，“王爷，你说这团子整日一身牛劲，也不累？”</p>

姜寂臣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p>

“阿安活泼，甚好。”</p>

谢云山：“啊对对对，听说昨日砸了王爷一方砚台？”</p>

姜寂臣：……</p>

些小僵局一时嘴快提到小心眼王爷的伤心事，就被姜寂臣连人带行李扔出了王府。</p>

美名其曰是谢云山即将上京，需要回将军府安排事宜，王府不便多留。</p>

扛着包袱潇洒（狼狈）转身的谢云山不屑，“小气鬼。”</p>

他朝紧闭的朱红大门喊了一嗓子，“小爷年后还会回来的，院子记得打扫嗷！”</p>

第一场雪后，天气越发冷，离着新岁也愈近。</p>

姜安今年依旧缠着孙管家上街采买，还带上了渊渊小可怜。</p>

在经过城门时，唇红齿白的祈小公子推开马车小窗向外望去，那里似乎还能看见一年前快要冻死、病死的主仆俩…</p>

祈善渊盯着某处，眸子黑沉。</p>

“渊渊~”</p>

熟悉的唤声让他眉眼一亮，笑着偏过身子去看团子。</p>

“怎么了，安安？”</p>

姜安举着两只用布做的小老虎，“哪个好看呀？”</p>

“这个大的给大猫，这个小的给崽崽好不好？”</p>

祈善渊：“好。”</p>

“嘿嘿~”</p>

得到肯定的姜安笑得一脸傻气，从自己的宝贝堆里扒拉出一个锦盒，“这个是给你哒！”</p>

“这个是给爹哒…”</p>

木制的手感细腻，祈善渊摩挲着盒子，“谢谢安安…”</p>

新岁将近，他似乎也该给安安送一份礼物。</p>

该送些什么呢？</p>

祈小公子游神，似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王府给予的。</p>

“渊渊…”</p>

“渊渊？”</p>

“嗯？”</p>

团子晃晃小手，胖脸疑惑，“你在想什么呀，这么出神。”</p>

“善渊在想要送安安什么礼物…”</p>

礼物？</p>

团子眼睛咻的亮了，她高举胖爪，“安安知道！”</p>

“安安想要渊渊新的一年多笑笑！”</p>

渊渊小可怜整日除了陪着她玩耍，做功课，就是倚靠在窗边呆呆的，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p>

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多笑笑，一定好看极了！</p>

祈善渊的喉间哽咽，眼眶发热，“好，善渊听安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