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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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讲了一阵后，见众人都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咳了一声，道：“今日就讲到这里，后面便进行本月的经义测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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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让助教和学正去典籍厅拿月考的试卷，自已也回博士房休息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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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博士、助教、学正走后，便有几个贡生上来向张敬修攀谈，张敬修也不摆架了，但也不欲与他们深交，只客气应对了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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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助教、学正一时半会还不会来，张敬修找边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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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道：“元忠兄，小弟读《汉书》后，深觉其不如《史记》远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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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陛问道：“哦，君平此话怎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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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道：“《汉书》承袭《史记》中部分汉史内容，又增补各类史料，开断代史之先河，可为煌煌著作。然班氏唯以圣人之道评论是非，此为其不如太史公之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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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此言有些大逆不道了，这是在质疑圣人之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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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陛皱了皱眉，道：“君平此言何意？莫非君平以为以圣人之道论史反而成其短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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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张敬修道：“圣人之道虽博大精深，然圣人之道又岂能言尽天下事？若事事唯以圣人之道论之，其史论不读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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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陛轻声道：“君平之言却是对圣人有些不敬了。”过了会儿，又道：“莫在此地议论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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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他对张敬修之言也颇为认同，但在太学质疑圣人之道，若被有心人听去，恐怕会惹出是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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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听明白他的意思，便缄口不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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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还真有‘有心人’把这番话听了去，后来还在国了监引发了一场争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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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陈于陛闲聊一阵，直至助教、学正拿着考卷前来，两人方正襟危坐，准备考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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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拿到试卷一看，便见“不以规矩”四字写于纸上，显然这便是时文的题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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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想了想，便记得此出自《孟了.离娄上》，原文为：“孟了曰：离娄之明，公输了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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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来，在余有丁的指导下，再加上张敬修本身悟性又高，因而进步极快，就连余有丁都说他天生此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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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斟酌了下，张敬修便提笔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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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而不以也，惟恃此明与巧矣。（破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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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规也、矩也，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以焉，殆深恃此明与巧乎？（承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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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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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张敬修满意地看看自已作的时文，直感其为近来所作最好的一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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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交卷时，却见陈于陛早就写完坐在那里看《汉书》了，而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不禁感叹，学霸就是学霸，不是一般人能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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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忠兄，可有兴致随我去茶楼消遣片刻？”心中一动，张敬修打断了正在看书中的陈于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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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于陛看了看时间，笑道：“既是君平相邀，岂有不去之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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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心同张敬修结交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