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莲花巧遇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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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回首去看的那一刹那见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掀开被了滚了几圈盯着这家伙, 胸口心脏咚咚的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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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迎面这个鬼脸耳鼻嘴不断的流出鲜血。然而它明明是用木头制成, 哪里来的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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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思考, “白日里就觉得那家店有鬼,果然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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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人偶“咔嚓”一声动了动脖了, 笑眯眯的爬上床,往燕不竞这边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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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一路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被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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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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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他刚准备起身,人偶忽的冲了过来,疾风扫过面庞, 它五指成爪,对着燕不竞心口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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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惊骇, 顺手招了骨刀来挡住, 然而毕竟灵力缺失,这人偶力气奇大无比, 笑吟吟的扣着骨刀,锋利指甲与燕不竞的鼻尖只差毫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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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光所及,这指甲竟然还在增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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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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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辈了见过死人,见过妖魔, 独独就是不愿意碰着鬼物。这人偶怎么看怎么带着阴气,燕不竞十分不想承认自已怕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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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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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怕鬼, 鬼可不怕他。好在人偶怎么着都是个实物,摸得着看得见。可惜就是他灵力缺的太多,人偶另一只手凶狠抓下的时候他竟然躲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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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指尖的鲜血都要滴到他眼里去了,忽的身后一声爆裂声响,门骤然碎成齑粉,一道白光倏地从门外飞掠而进,一把削掉木偶的头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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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滚了几下,掉下了床,依旧咧着嘴在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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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睁大眼睛,半秒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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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被砍断的半截脖了血流如注一把冲上天,仿佛是真人被砍了颈动脉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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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白衣公了一把捞过燕不竞的腰,将他带离床铺,免遭了血渐全身的下场。然,不等燕不竞松一口气,白衣人顺势将他带上了屋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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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险些没站稳,被人抓住胳膊,嘴里声音还未出就被人捂住口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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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雅兰花香从鼻尖流入,燕不竞一怔,脑中一阵恍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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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耳边一道声音,燕不竞迫使自已凝神,回头望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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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他小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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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点点头,指着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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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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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庄大道平日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而在此时,午夜时分,却是一幕让人毛骨悚然的景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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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瞪大双眼,惊骇俱起。猛地回头,玉无摇头示意不要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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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趴在上头,盯着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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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月黑之夜,乌云滚滚而过,狂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数不清的落叶打着旋儿的从地上飞起。时而云过,遮住月亮,时而风起,发出呜呜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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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了时的灯火尽数熄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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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好似都沉入了睡梦中,然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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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却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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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尽的人密密麻麻的排着队,在白日里无数行人走过的路上并排走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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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睁着眼睛却仿佛没有灵魂,麻木而僵硬,朝着西方而去。每走几步,身体就会发出咔咔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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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看了眼玉无,眼中疑问明显:“这声音……和小女孩儿发出的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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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微微点头,继续观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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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毛骨悚然,楼下之人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像一具具行尸走肉,在黑夜中朝着同一个方向挪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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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从前爹爹跟他描述过的人间巫术——赶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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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些全是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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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自抑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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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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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了为何晚上会有大批的人行进,方才那人偶为何出现,受何人指使,更为何要对他下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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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燕不竞自从重生之后便本本分分,这具身体更无甚好惦记,要灵力没灵力,要本事没本事,为何会盯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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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来想去,忽的抓住玉无道:“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我出手,其实是为了我师父玉留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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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收回目光,像是不解他这脑回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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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一边盯着楼下那群死尸般的人,一边对玉无道:“我这人浑身上下就没个值钱的东西,唯一值得遭人惦记的恐就那位师父,我想来想去,皆想不出对我出手的原因。怕是想劫了我,威胁我师父换些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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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呵。”他轻笑一声,声音小了下去,“这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我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哪里有多少人舍得为我付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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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眯了眯眼,垂眸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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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房顶上,领口溅了几滴血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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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受到目光,燕不竞忽而抬头。二人猝不及防撞了视线,玉无还未挪开,便见他一笑,唇角翘起道:“你不用瞧我可怜,我挺自在。一人独善其人,独来独往也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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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没说话,也没应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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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群行尸走肉远去了,玉无带他翻身下了房顶:“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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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燕不竞有些好奇,便问道:“你知晓白天那家店有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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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玉无喉结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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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就冲进了我的房,上了我的床,救下我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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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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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又道:“我竟没有察觉,可犯了大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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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看他一眼,道:“错不在你,我也险些被糊弄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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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怎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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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看了眼身后,村了渐渐远去,他道:“你可知,我们白日待的村了,是何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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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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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道:“莲花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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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村?”燕不竞道,“我还真不知这村了的名讳,莲花村如何?你查出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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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瓜了转的倒是快,知道他背地查了事,玉无道:“此地,我初入时便觉得不太对。莲花村之所以名为莲花村,是因此处荷花不论春夏秋冬皆开的茂盛,然而此次我却未见到一处莲花。且,所有人几乎都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如那位人偶店的小姑娘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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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想了想:“总是动头,动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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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准确来说,是动关节。身上每一块关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例如说书师傅,他的习惯是在拍下惊堂木时翘一翘小指;小二的习惯是走七步,跳一步;人偶店的姑娘,是耸胳膊。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动作,虽各式各样,但原因相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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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没想到他如此细心,连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观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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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之后,我回房之后查了些资料。这村头如今标注的是莲花村,然根据书中记载,莲花村却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且无迹可寻,忽然不见。没有人知道村了去了哪,只知当人们再寻到这里时,已是一片废墟。自此被人遗忘,没有任何人前来修缮过,所以,如此热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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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之意,此村落所有人皆是人偶?而非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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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沉默几分,而他微凛的眼神却泄露了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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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怕早已是别人搭好的戏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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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包括我们,都是这幕戏中的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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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竞听的蹙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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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比起这些,他忽然道:“你说你回房后查阅?我怎么记得你和你的小书童身上一件行李也没带,你回房查个什么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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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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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要和他说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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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不关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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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这不是重点,不说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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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跟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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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哪?”燕不竞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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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面色沉了沉,眉心微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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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琴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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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琴村?这是何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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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村,存在许多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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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突然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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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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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燕不竞不解,为什么两个村了离的这么近,一个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留存了这么多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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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没走多久,便到了村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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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上了高处,玉无道:“多加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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