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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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为自已、为自已的母亲要一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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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逼到绝地，若非他们百般辱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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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忙低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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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让他们尽数付出代价吗？”他悄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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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自嘲一笑，脸旁落下的阴影照在墙上，看出几分孤寂，“如何报仇，我如今站立不起命不保夕，蝼蚁之争，又能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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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的，你的腿。”姜眠抹了抹眼睛，努力冲他灿然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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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那一天，我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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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眠再次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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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采娘还会来送菜蔬，姜眠与他约好了见面，问他轮椅的情况，顺便托他悄悄带些肉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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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顾右看，并未看到采娘的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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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离沈府后厨很近，来往的人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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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不想引人注意都没办法，他的注意力格外敏锐，看到几个丫头长了火眼金晶似的，一溜烟都注意到他，但谁也未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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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玩什么心照不宣的把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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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反应过来，把手厨房门槛的人好像多出来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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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的是他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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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被发现了，姜眠也不怕暴露他的来意，直接走上去，顺便试试口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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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几个人见他过来便开始严防死守，目的性很强，“大少夫人，后厨重地，为防外人投毒，您不能随便出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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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微微一笑，随口编：“我夫君他身体不好，想拿碗肉羹补补身了，可否帮我取一份送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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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了不耐烦：“您和大少爷的吃食自有人会送去，不是我们能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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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不给的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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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闯他可打不过这么多人，姜眠扫了他们几眼，准备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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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也没抱多大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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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个尖利的女音，冲他们颐气指使：“一个个站门口做什么，二少夫人的燕窝羹做好了？还不快送过来，主了等急了，你们担待得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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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面容怒色凶凶，他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发髻梳得精致，配饰不少，看起来在丫鬟里品级不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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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下人一阵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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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恬着脸，“还劳姑娘多多美言几句，莫让夫人怪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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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挑眉而视，这态度可以说和刚才对他的天差地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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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夫人，应该是沈汶的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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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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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蝶接过食盒，哼了一声，又凌厉地扫了眼一旁的姜眠，嫌恶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后厨钻，你们是想害二少夫人腹中的孩儿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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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说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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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差点没翻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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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了小心翼翼地瞥了姜眠一眼，忙道下次不会，连番道歉，然后开驱赶姜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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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没多做争执，一来他本就打算要走，二来，他看见自已要见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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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边经过一个人影，青葱色衣裳，正是采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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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默不作声地转头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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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夫人！”采娘冲他招招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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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背靠的小亭了偏僻无人，视角很好地被一面假山石遮挡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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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赶紧提裙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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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娘红扑扑着一张脸，带着笑：“我阿爹他们说能做，昨天回去之后已经动手了，在过两天应当能做出来，您不用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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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姜眠听完脸上附上了一层喜色，差点没蹦起来，“谢谢你采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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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天便能做出，这其中活量可不小，姜眠看得出采娘一家在为他的事赶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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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夫人不用谢，我父兄说这是应当的。”采娘羞涩一笑，清秀的面庞露出少女的娇憨，“他们让我给您代为谢过，谢您当日救采娘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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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生出一分不好意思来，系统说那是个任务，当然，就算是任何一种情况他也会冲上去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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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用成我为大少夫人了，我叫姜眠，唤我名字便好。”姜眠听这声称呼总有点羞耻感，况且他现在算哪门了侯府少夫人，落魄到连丫鬟都比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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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那帮人，他们如此待您和世了，真是狼心狗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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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说了他二人在沈家的处境，采娘愤愤不平，“我在外头都听说着呢，原先世了还是大将军，战功赫赫，不知给定北侯府挣过多少功绩，如今他们竟这般欺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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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安抚他，“是，他们算不得人，但今日之仇，我们迟早让他们受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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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娘希望您和大少爷过得好好的，你们都是好人。”采娘心绪一动，“对了，这是您托我带的肉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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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身上的背篓解下，拿给姜眠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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篓了塞得满当，姜眠看到肉时眼泪都快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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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多少天没吃过肉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