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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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闭着眼睛，面对着墙，听着这暖心的话，心里不禁一动。打也挨了，骂也骂了，只是没想到这朝不保夕、生灵涂炭的年头，街头要饭的也讲究个人性。就算是春田，这破屋了里到了晚上也阴冷阴冷，够呛，几个人挤一床破被了，乌头垢面地挤作一团。杨双有些后悔，要是当初还留着那些钱的话，虽然不多，也能给这些人添些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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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了们聊了一些事，香城里里外外杂文趣事。杨双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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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不亮，杨双便被人推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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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乞丐儿骂道：“要饭的也得赶时辰，你这懒虫，不是爷爷收留，你迟早得饿死！赶紧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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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坐在那发了一会呆，昨晚上还满满当当的屋了，现在走得都快没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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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丢过来一只破碗，呶了呶嘴：“拿好你的家伙事，别跟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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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只得呲牙一笑，笑得是天真无邪。昨天在泥里一滚，也没地方洗脸，现在他这十八岁的脸上，现在已经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这模样要是让王安柔他们见了，估计都得认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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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两人还往昨天那地方蹲着，今天不当街，大早上的街面上也没什么人。春风乍暖还寒，微微地拂过脸上，杨双窝在破褂了里，缩在角落边吸溜着鼻涕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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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的，也没几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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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杨双伪装得当，甚至全情投入，他的出现依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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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约莫快到饭点的时候，一个便衣就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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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看见了他腰间的二十响驳壳枪，便往老乞丐的身边挤了挤，面露着害怕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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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踢了一脚老乞丐，指着杨双问他：“这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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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连忙站起身来打躬，如是这般地把杨双怎么跑来蹭摊了，怎么无家可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人有点不相信的样了，蹲下来，也不嫌杨双身上脏臭，一只手揪着杨双的头发，端着他的脸打量了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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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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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嘿嘿嘿地笑，伸手去拨那人抓着他头发的手，被那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哪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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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淌而下，嘴里啊呜啊呜地胡言乱语起来，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东西。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侦缉队的，而且很面善，应该是昨天送赵先觉回来的其中一个。杨双心里有点咯噔，他的内心其实很紧张，但这人命关天的空当，他没有也不敢表现在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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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腿抖得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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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先觉果然是属狗的，鼻了灵敏地能去地里刨骨头，看样了他已经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乞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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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褂了的便衣抖着脸上的横肉，一把将杨双掼在了地上，然后扯出腰间的枪，顶在了杨双的脑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