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探昭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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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破败的荒庙里光亮斑驳，鱼诺海倒挂在窗外的梁木上边，只能隐约看出其中一份是一张地图，其余还有几十页图文太小实在看不出是什么。</p>

整个过程，对方的人皆是一语不发，看到最后纷纷点头，似是认可了这份文件的真实性。</p>

那个人又把东西收了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后天夜里，戌时一刻，延平门外第一座长亭集合。”</p>

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应该是习惯了做这些秘密勾当。若非有唇读术配合特别训练过后的耳力，很难听清对方在说什么。</p>

说完，其中一人便先走了。一盏茶后，第二个人也走了。</p>

这样做大概是为了隐蔽行踪，不至使人起疑，也免得有人追踪。鱼诺海做这些勾当，也算是行家，只盯紧了那个收着皮袋的人。</p>

那人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一袭浅灰色的棉袍，外边罩了一件披风，许多不得志的文人大抵都是这个样子。</p>

教书先生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门。</p>

唯怕惊动了屋里的人，鱼诺海蹑手蹑脚从房梁上滑了下来，赶紧快走几步追了上去。几乎只是一叹之机，教书先生竟失去了踪迹。</p>

看此人相貌文弱，竟是一名一流的轻功高手。</p>

等他再折返回来，去到那间破殿里察看，剩下的几人也早已不知去向。</p>

噫，轻功不行啊，竟被一个教书先生打败了。鱼诺海苦笑了一声，心里不由自我嘲笑起来。</p>

索性知道了对方再次集合的时间地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p>

可是，新的麻烦却又浮上了鱼诺海的心头。</p>

鱼诺海无意间发现了贺兰寿的一桩秘密。</p>

虽然有心进一步查探对方的行踪，但一想到那些人是同贺兰寿做的交易，自己的行动也就自然受到了限制。</p>

对方人手众多，看情形也都是个中高手。自己一个人去，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又绝对不能带察事厅子的人去，哪怕是自己的心腹。</p>

去找广平王借调人手帮忙么？</p>

只是他那边都是行伍出身，普通将官跟绿林人士打起来，占不到便宜，人带多了又怕打草惊蛇。换做建宁王还好，他喜欢结交武林人士，可他又远在洛阳。</p>

而且，如果去找广平王的话，就相当于自己向他投诚了，从此摆明了立场。</p>

可是，就算以后自己要站到正道一边儿，那伙人到底去做什么，也还不清楚。冒然去找广平王，怕是会令他起疑，毕竟自己跟了李辅国这么多年，自己平日的行径怕他也早有想法儿。</p>

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人，心事释然，当下睡去了。连炉火都没再生起，打小儿没睡过几天暖炕，他都习惯了。</p>

第二天一早，他到察事厅子点了个卯，便径直到了左街使的府衙。</p>

“呵呵，鱼总管，你这算是来报案的么？”</p>

鲜于燕和小鱼儿没太多交情，充其量在一些案件上打过交道，碍于察事厅子所作所为，他对鱼诺海也没什么好感。只是两个人都是郭暧的朋友，因此见了面还是会客客气气的给彼此些面子。</p>

鱼诺海找到鲜于燕，请退了他的几个身边人，关起门来当即把话挑明了。但也只是说自己无意间撞见了一伙秘密行事之人，并没有提及贺兰寿的事情。</p>

鲜于燕听完他的描述，一头雾水，心说这些事你们察事厅子的人干起来不是更顺手啊，何苦来找我，当即半开玩笑的回了鱼诺海一句。</p>

“当然不是。”鱼诺海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当然早就料到了对方的反应，“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p>

“是啊。为什么来找我呢？”</p>

“暂时，这件事还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鱼诺海正色道。</p>

“你在察事厅子那些心腹也不成么？”</p>

“更不能让他们知道。”</p>

听到这里，鲜于燕心里忽然明白了几分，想了一会儿，反问鱼诺海：“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呢？”</p>

“当然因为郭暧啊，这你应该猜得到。”</p>

“恩，我的确想到了这一点，不过还是想问问，因为郭暧所以就相信我么？”</p>

“是啊，我相信郭暧，相信他不会看错人。”</p>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郭暧呢？”</p>

“他不在长安，你不知道么？”</p>

“哈哈，说起来是有几天没见他了。他的行踪你很清楚么?”</p>

鱼诺海当然知道他是指察事厅子监视百官的事情，也不避讳什么，“是，而且不止是他，诺大的长安城里，很多人的行踪我们都知道。”</p>

“我明白了，所以，我也要相信他不会看错人么？”</p>

“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久在金吾卫，那伙人是否善类，你有判断，至于我，你可以继续不相信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