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清醒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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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水，短时间淹不死，但他却被落水的军士们挡住了游上冰面的路，不时有人拉扯着他的衣服，就像拉扯唯一的救命稻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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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残酷的将那些人按在水里，让他们窒息，让他们死亡。然后继续向前游，继续将阻碍他的人按在水里，让他窒息，让他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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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海面上漂浮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些都是会水的人，他们正和蒋纲一样，在玩命的往远处的冰面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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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水实在太冷了，有人游了不远便冻僵在海面上，也有人被冻在了同伴身上，任如何挣扎也无法将自已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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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纲算是幸运的，他的官威还在，那些军士们虽然不至于来救他，却没人敢再来阻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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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冰面越来越近，蒋纲心中已经开始呐喊，自已离生机已经近在咫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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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时无暇思考上了冰面该如何应对田瑭的威胁，自已这边就剩下十几个人了，根本不是太史慈的对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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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在乎了，即使被太史慈射死，也比冻死在海里，然后坠落进深渊要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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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更加拼命的划水，即使双臂双腿已经刺骨的疼，也毫不顾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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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支羽箭射在了他的前方，几乎擦着他的面皮而过，让他生生止住了划水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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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站在冰面上，手上持着弓，另一支羽箭已经搭在了弦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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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冰面离自已有多近，蒋纲都顾不得游过去了，在这短暂的刹那，多活一秒的欲望让他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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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支羽箭射了出来，擦着他的背而过，惊得蒋纲差点将肺中空气尽数吐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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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憋住了嘴，蒋纲在极寒的海里躲避着上面射下来的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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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支，再一支，还一支。都没能射中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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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中生智，他想到自已一旦躲在冰下面，太史慈就射不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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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奋起余力，往本来就不远的冰层下面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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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的箭射向远处，应该是去射别的军士了，这让蒋纲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想要偷偷从冰下游出来，伺机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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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惊恐的发现，他失去了方向感，刚刚躲避箭矢的时候太过慌乱，竟然不知道自已是从哪个方向游到冰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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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中拼命睁大眼睛，想要分辨出冰面的破裂处，但凌凌的水光让他完全无从分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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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迫自已冷静，集中注意力到耳朵上，想要听哪边有人挣扎的声音，但水波震荡，竟是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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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去摸索头顶上的冰，但冰和冰能有什么区别，全部是连成一体的光滑表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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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奋力的往上去顶冰层，但这岂是人力可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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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方法都穷尽时，他对空气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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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强烈的渴望开始转变成恐惧，渴望有多强，恐惧就有多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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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是被盖着的顶棚，下面是无底的深渊，周边是刺骨的海水，口中再也没有可利用的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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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恐惧最终演变成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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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是死定了，蒋纲心里清楚的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