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看似救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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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到如今，关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田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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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狡猾奸诈地叛逃蓟县，是确切无疑的，他竭尽所能地帮助无终，也是确切无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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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帮无终筹粮是为了给他的背叛行为赎罪，还是背叛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无终筹粮？田瑭到底是一个无耻的背叛者，还是一个忍辱负重的逆行者？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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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田瑭仍在筹粮。”一名属官回禀，言语中难掩褒奖之意，“他为无终争取来近万石粮食，几乎已将蓟县所有粮仓打扫一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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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官叹了口气继续说：“但蓟县也没余粮了，其收上来的秋粮必然先充官仓，刘虞岂肯将自已百姓的口粮拿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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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靖摆摆手，打断了属官的汇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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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却不想让属官把困难也说出来，因为这对人心士气不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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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听说田瑭自已出钱派人去民间买秋粮了。”属官领会了关靖的意思，连忙又给了大家一丝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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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了确实从俘虏手中搜刮到不少钱财，但现在粮贵如此，他又能买多少！”希望总是要有的，但关靖不能让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田瑭身上，“他田瑭能去民间买粮，我们如何不能去冀州买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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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人轻声提醒道，“何况，金银易着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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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如一盆冷水，将一些跃跃欲试的人浇了个透心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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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关靖冷哼一声，他何尝不知这事实，但总要做些什么，才不会显得那么手足无措吧！哪怕是明知做不到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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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缓和一些的气氛又被关靖的冷淡态度给压了回去，官衙内再一次沉寂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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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粮无处可征，运粮路途遥远，买粮又不现实，如此境况，还能有什么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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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都是官吏，照章办事是他们的强项，可这无中生有的创造性发挥，实在难为他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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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众人即将陷入浑噩状态之时，一言如霹雳电闪而出：“与其保那些俘虏的性命，不如将他们杀了，以活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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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如同九幽中的恶魔低语，惊得人心神俱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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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三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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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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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恶鬼才会想出如此灭天理、绝人伦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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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接话，甚至都没有人敢喘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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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人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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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攻伐何其纷乱，楚汉相争何其惨烈，吃人之事确有，可有计划地吃人，骇人听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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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敢喘气，甚至连心跳都要压抑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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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勿要优柔寡断，非常之时，需有非常之策，决非常之断！”那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继续说道，“新莽时，山东饥馑，人庶相食；光武时，蓟城大饥，众皆相食；和帝至桓帝八十年中，天灾人祸，人食人何其多也！灵帝时，此事尤甚，岂不闻‘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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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人敢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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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声音变得冰冷，丝毫不带感情色彩，“为今之计，断臂求生乃唯一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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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关靖勉强稳住心神，却也只是喃喃，不能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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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自然发生的尚要力阻，何况是主动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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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下此令者，生前必定遭世人唾骂诅咒，生后也必将遗臭万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