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徒弟造孽师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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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持笔开方，不再说话，田瑭只能转头看向邹云，目光中满是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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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邹云不敢看田瑭的眼睛，嗫嚅半天才鼓足勇气说道：“那夜……那日之后清晨，夫君去官府了，有位美貌女了找到我，说是听闻我久未有孕，特意献上一些药丸给我，服后必然有孕。我不认识他，当然不能要他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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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又要了。”田瑭皱着眉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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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两年他家商社赚了一些钱，都是托了田长史的福，所以理当尽些微薄之力。”邹云低着头，“我听他言辞恳切，便收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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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来你就服用啦？也不问问我。”田瑭略有责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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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也不敢随便拿到药就服用，而是让方珺拿着药丸去问了好几家药房掌柜，掌柜们都说此药确有助孕之效，我才放下心来，一日服用一颗。”邹云满脸通红，“而且，怀孕之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跟夫君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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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珺知道此事？他怎么不告诉我！”田瑭有些不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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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不要说的……”邹云的声音低不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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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见他小娘姿态，想他虽为将门之女，又见过不少世面，但终究不过十几岁年纪，便好言安慰两句，然后转向华佗：“华先生，你说的酿下大错，该是另有所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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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刚写完药方要搁笔，听田瑭这么说，搁笔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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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被田瑭看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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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既能亲自登门，不妨直言！”田瑭作了一揖，“那位献药的人，和先生是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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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田长史明察秋毫，在下若再遮遮掩掩的，反成了小人之举。”华佗爽朗一笑，说道：“献药之人乃是我以前的徒弟，名叫马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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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汮！”田瑭听到这个名字，瞳孔一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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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就想到此人可能是马汮，但并无证据，所以未敢轻断，如今听华佗说起，才算确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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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有疫，我本在冀州乡间行医施药，听很多百姓说，若瘟疫再严重下去，他们便要躲到幽州来。”华佗缓缓道来，“我很好奇，难道瘟疫不会传到幽州？便问缘由。百姓们口口相传，说幽州有人能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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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闻言惊讶不已，华佗说到此处也是哭笑不得：“百姓无知，愿信鬼神，我等医者却是不信，一定是哪位神医在悬壶济世，才能抑制瘟疫！所以我便一路北上，想来幽州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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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闭口不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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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我在路上遇到了马汮。”华佗继续说道，“当年，我见他天资卓越，又有心向学，便力排众议收他为唯一的女徒弟，打算倾囊相授，将来，天下再出一个义姁那样的女国医也未可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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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医术，而是药物，尤其那种用量不对就成为毒药的药物。”华佗叹了口气，“有几次他用药捉弄人，幸亏我及时救治，才未有大碍，我训斥于他，他明面上保证不会再犯，私底下却不以为意。直到有一次他用辰砂给人治急惊风，明知此症用辰砂半两，一次能活，他却偏让病人每次只用半钱，连服一个月！最后那人没有死于急惊风，却死于辰砂中毒！问马汮为何如此，他却说辰砂既是药又是毒，不知用量到底如何区分，便拿那人做了试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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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田瑭都不由心惊，辰砂就是硫化汞，用多了辰砂，就是汞中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