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二次元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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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被留院观察一晚。</p>

夜深人静，医生也开始陆续查房。鸦默雀静的病房偶尔会有声音传来，那是走廊上依稀的脚步声。这冷冷清清寂寂寞寞的地方有了一些生机，也让人瘆得慌。</p>

颜氏因为疼痛感再醒来时，身体感到晃晃悠悠，便艰难爬起来靠在床头，这才依稀听见走廊外传来的巡夜护士的脚步声。脚步声和这黑夜的寂然无声形成对比，窗外的夜色仿佛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声凄厉的猫头鹰嚎，骤然传来。她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不安。又想到那毒魔狠怪的歹徒的面容，那怒眉睁目，像癫狂了似地狞笑着的面孔......</p>

着实是可怕。</p>

毛骨森竦地打了个冷颤，再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上还包着绷带，手掌周围的肿胀也未消退，丝丝的疼痛感随着心里作用袭上心头，皱着眉头正要嗳声叹气时，发现了趴在病床边睡着的李卫，便立刻露出笑容，到底忍不住，带点撒娇的语气低低地叫唤起来。</p>

“李卫。”</p>

“李卫。”</p>

李卫和衣而睡，并未深睡，听得呼唤便立刻醒了，睡眼惺忪见颜氏美丽而嶙峋的锁骨露在病号服外面，皮肤透着透明的色泽，心一怔，愣了下才开口，语调竟然稍微沙哑。</p>

“嗯？是饿了？”</p>

颜氏环顾病房四周，见旁边的病人都已入睡，跼蹐不安，便压低了声音软软道：“我怕......”</p>

这句话在这稳稳静静的病房中，竟令人心生不安。李卫知疼着痒的心也跟着有些微凉，亦跟着环顾病房一圈才与她对视，看着她依然很明亮的笑容，脸皮皱着像个苦瓜，是无奈又生气，又是摇头又是叹气。</p>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冲动？你说你要是有事，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事情？”</p>

“搞事情？”</p>

颜氏神情一凝，蹙眉看着李卫。李卫不示弱，毫不退让与她对视道：“这可是命案，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听得他长吁短叹，声音温粹好听，颜氏无辜脸愣愣地皱眉，眸子水亮亮的，又覆上了无助和绝望，巴巴的看着李卫，问道：“那你不往上冲？”</p>

李卫愣了愣，更气了，双眉紧蹙着，阴霾的眼底流出不置信的神情，叹了一口长气，半晌才说话。</p>

“我的姑奶奶，我怎么不冲？他有刀啊，你总得科学制衡啊？你倒好，梧桐断角？异想天开？命都不要了？”</p>

颜氏怎么会不懂，只是当时情况下，如果凶手得逞再下几刀，清水必然丧命。她又怎能妆聋做哑视若无睹？顾得那么多？就算是冲上去以身犯险地推开凶手，换的清水一线生机也是值得。不过她向来不喜与人争辩，耸耸肩，赔着笑承认道：“也是，是我鲁莽了。”然后又眸子水亮亮的，覆上了无助和绝望，巴巴的看着李卫。</p>

“我饿了......”</p>

李卫拿她束手无策，温温一笑，“喝点稀饭？”</p>

颜氏皱眉，摇摇头。</p>

李卫眼睛在颜氏身上溜了一圈，狐疑道：“猪肝粥也不吃？”颜氏歪着脑袋，略有所思，问他：“你煮的？”</p>

“嗯”</p>

“那我束手听命，吃！”</p>

李卫起身去拿柜子上的保温饭盒，转头看了颜氏一会儿，眸光一动，眉峰不动，嘴角却微微上翘，声音中透出几分戏谑。</p>

“瞧你这点志气！”</p>

颜氏当即语塞，不知怎地又忽想到抱着自己的菘蓝，木然的神色煞了一下，脸倏地红了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CEO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人是何时何地相见过？原来是因为他就是柳公子啊！颜氏依旧是不可置信，太神奇了，为什么可以一人分饰两角？摇了摇头，踌躇起来。</p>

呼......呼......呼......</p>

隔壁病床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噜声，颜氏像浪花飞溅的流水一般活跃的思绪被拉回，眨巴眨巴大眼睛怔怔的发呆。</p>

“来，还热着。”</p>

颜氏接过小碗，见粥中片片猪肝，心里一暖，心急火燎的就拿起勺子往嘴里送。</p>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p>

咕噜咕噜，一碗粥就见了底，一脸严肃道：“诶，你说，我这老板到底是什么神秘人物？我没看错吧？他是从后台跑出来的吧？他就是柳公子吧？”</p>

心细如发的李卫一听菘蓝，脸上一丝不悦拂过，皱着眉心，嘴角轻撇，不自觉露出嗤之以鼻的语气，简截了当的讽刺她。</p>

“你怕是天生喜欢戏子？”</p>

话中有话，话中带刺。颜氏一惊，眉间若蹙，轻愁拂面，抬起手把碗递给他。</p>

“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可是病号，你戳我痛处可不是君子行为。”</p>

李卫神色忽地有些复杂，看了一眼颜氏的眸子，又怔怔着望着窗外，见黑乎乎的，又转头笑道：“他是柳公子，你一直不知道？”</p>

“如果我没有抹去他的妆容，你看得出是同一个人吗？”</p>

李卫若有所思，一声不吭。短暂的静默，气氛一时僵硬，颜氏低头瞧他神情，发现他脸上很是不好，又加上这微妙的气氛持续不散，闷得颜氏不知所措，干脆业业矜矜地喊了起来。</p>

“哎呀，我这手，疼疼疼......”</p>

李卫一惊，“啊？我看看！”慌张抬起她的手左右打量，“没事啊！”</p>

颜氏假装失败，只好投降了，楞头楞脑的看了一眼李卫，然后一个麻溜的动作就滑了下去，笔直的躺在床上，闭眼道：“我困了。”</p>

李卫一惊，眉间若蹙，轻愁拂面，抬起手，缓缓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那般温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