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随时死去（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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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医生看这个场面，摇了摇头，眉间都要拧出一个疙瘩来，一副大人训斥小孩的模样，道：“你们俩闹够了吗？今天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吗？我本硕博连读8年，就是为了听你们吵架吗？”</p>

颜氏也觉得有点过了，垂下眼，低声喃喃：“谁让他先瞪我......”</p>

说的甚是真诚，以及委屈。</p>

张亮则是负气的别过了脸去，不再看颜氏。</p>

菘蓝轻嗤一声，摇了摇头，嘴角如阳光散漫咧开，露出洁白闪亮的牙齿，不露喜怒道：“好了好了，你们来的正事？还不开始？”</p>

向医生被他那及其隐秘的无助而黯然的眼神煞了一下，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拿出了听诊器。</p>

“你有这个自觉就好。”</p>

菘蓝听懂了。再饶舌的话，只需思索片刻，他就能听明白。他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礼貌道：“幸亏有你。”</p>

“得了吧！”</p>

向医生一边蹲下，一边嫌弃他。</p>

难得调侃的语气，让气氛回暖。菘蓝从来不计较细枝末节，依旧是任由她调侃。</p>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菘蓝确实没有发病的征兆。</p>

向医生收回器材，那双一直拧着的双眉终于微松，像是舒了一口气，道：“总算不折腾了”</p>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另一个人格说的。</p>

张亮悄然无声地出了口气，微微绷紧的面颊终于放松了下来。</p>

颜氏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一些，喜眉笑眼，“谢天谢地！”</p>

菘蓝神色松弛了些，脸上却没露出什么，仍是淡淡笑着，安适如常道：“你看，白跑一趟了吧。”</p>

向医生知道他的性子，悲伤，焦虑，难堪，总能藏得很好。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她是关心和担忧他的，作为认识多年的朋友，她是讨厌他的。</p>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导致了这样的病痛。</p>

这让生为医生的她，足够疾首蹙頞了。</p>

她回过神来，神情自若提醒道：“不过你也不能过于劳累，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精神消耗，你知道会怎样。”</p>

菘蓝神色变了变，伤痛自眼底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平静，道：“我知晓，你放心。”音量极低，若微风拂耳。</p>

他不愿在颜氏面前表现太多脆弱对一面，亦是不想让她知道更多。</p>

颜氏去送向医生，出到庭院中，向医生突然停下，对颜氏问道：“未来不易，你可想好了？”</p>

她的语气轻柔异常，仿佛被卷入事件里无辜者的低喃，眼神却是冰冷的，宛如刀片般朝颜氏扫去，容不得她退却。</p>

她要对自己对病人负责。倘若这女人之时一时之快爱上了菘蓝，那趁早结束。</p>

而颜氏怎会不知道未来不易，她又何惧过？正要信誓旦旦的承诺什么，却被向医生打断了。</p>

“他随时有可能消失”</p>

颜氏只觉像被人一锤砸在心口上似的，又酸又疼又闷。</p>

向医生略顿，又道：“是死去。”</p>

平常又沉重的词。</p>

颜氏怔在当场，若石塑若木雕，浑身上下，因这一句话而动弹不得。</p>

飞蛾扑火。</p>

没错，颜氏脑海里立刻想到了飞蛾扑火。以及，镜花水月一般，触手成空。</p>

张亮的威逼恐吓和向医生一步一计的告知事实，合起来，那便是软硬兼施了。</p>

向医生见她神色已发生变化，沉吟片刻，终是追道：“你若无心，可早做打算，不必伤人伤己。”她的声音是低沉的，却又平缓，并无生动，她并不想让颜氏听出她话里都刻意，仿佛就是一个医生在如实又平静的告诉你病情。</p>

颜氏缄默了。</p>

片刻后，声音微颤的问道：“你不是医生吗？”</p>

话一出口，颜氏自己都想取笑自己。</p>

向医生倒也不怒，眼底似乎闪过什么，然而太快了，连颜氏都捕捉不住。她迟疑顾望，未见菘蓝出来，才垂下眼，轻声道：“你了解过这种病吗？”</p>

颜氏摇摇头，力持镇定，可神情却是若有若无的哀伤。</p>

向医生看着颜氏那余悸未退的脸，噙着似是而非的浅笑，半晌，才说：“下次我再和你细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