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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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脸色勃然变色，冷冰冰的眼神透着几分戾气，直径走到三人跟前。</p>

这一声呵斥，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在发抖，让人心底里升起一股巍然。张亮立刻后退两步，低着头不敢出声。许嘉嘉也惊愕住，脸色惨白，一股寒意直窜脚底，立刻放开菘蓝，一双眼睛惊恐万分不知所安。</p>

菘蓝一惊，心一沉，顿了顿，眼神阴暗了几分，眉间略过一丝苦涩，又很快的恢复淡然神情，一点儿也不露惊惶疑虑，眉目俊朗唇角笑意懒散而清爽。</p>

“你说在干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p>

父亲读懂了儿子话里挑衅和警告之意，两道浓眉立刻紧紧地拧在一起，有抹不开的怒意在里头，似千金沉重的石头压着，声音中带了几分高傲和苛厉：“菘家脸面都被你丢光了！”</p>

丢光了脸面？</p>

菘蓝眼底有血雨腥风慢慢的涌。</p>

到底什么是菘家的脸面？父亲所谓的正派家风和规矩的家庭从始至终都容不得菘蓝。菘家只需要一个继承家业的傀儡，一个没有自我的，只会专研商业的机器。可就是这样的家庭，偏偏生了有着秀美长相的菘蓝，一个大家众所周知的“女儿家”。</p>

就是这个“女儿家”，让菘蓝的童年全是阴影。父亲的呵斥，恼怒，母亲的眼泪，包揽了他所有的童年。普通家庭的家长里短，温情亲情，对他而言是奢侈，连奢望都不能奢望。</p>

菘蓝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喉中有些涩然，张了张嘴，道：“我给您丢脸又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您又何必和我置气？”</p>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首尾几乎是含在喉咙里，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那些埋藏经年的恨意和委屈就会倾泄而出。</p>

菘铭浩听了儿子这番话后，眸光沉寂，沉沉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怨我？”</p>

菘蓝目光冷如冰霜，眉间略过一丝苦涩，“我哪敢。”</p>

许嘉嘉在一旁不敢插话，这些话听得他也是眉心紧皱，心里一阵阵发胀。</p>

菘铭浩转而静默地看着许嘉嘉片刻，眼神又犀利了起来。</p>

“厚颜无耻！”</p>

言辞犀利而暗讽。</p>

许嘉嘉心中波澜起伏，嘴角肌肉抽搐，不知如何应对。张亮黑沉沉地看着他，暗示他赶快离开。</p>

菘蓝神情冷淡肃然，冷冰冰丢过去一个眼神不冷不热地说：“跟他没关系。”</p>

父亲的脸此刻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显得变形。老人家看起来气得够呛，双脚狠狠一跺，然后坐了下来。父子二人对视，父亲冷冷地瞪着儿子，儿子却双目若霜。</p>

短暂的静默，气氛愈来愈清冷和森然。</p>

片刻，菘蓝的脸色明显地阴沉下来，依然是清冷无波的声音。</p>

“爸，家事我们关起门来说。”</p>

又看着许嘉嘉命令道：“你先走。”</p>

许嘉嘉哪里敢走，他也深知，今天是逃不过了，惨淡的笑着摇头。</p>

菘铭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地瞪着儿子，“你也知道是家事？你知道外面媒体怎么写你吗？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p>

“你们立刻结束！”</p>

父亲突然转而恶狠狠的盯着许嘉嘉道：“你都不知廉耻吗？”</p>

菘蓝他的声音压到极低，却因为愤怒而接近咆哮，仿佛匍匐在地的嘶吼。</p>

“和他没关系！你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明白吗？有病的人是我！是我！”</p>

“您不是知道吗？我从小就有病啊！您不是比谁都清楚吗？”</p>

言语报复的快感瞬间撕裂了他的心，他的目光像狼一样凶狠而阴沉。</p>

菘铭浩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切齿痛心，一张脸又黑又沉。</p>

末了，淡淡哀伤的目光看着父亲：“你够了，你真的够了！”冷笑了下，眸中隐隐悲怆嘲弄之意，“我变成这样，您就没一点愧疚吗？您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吗？难道我天生就喜欢男人吗？但凡你从小对我有一丝的理解和支持，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你以为我想这样吗？”</p>

声音由怨恨的咆哮变成嘶哑的呐喊，再而是凉凉的哽咽生生的拉扯，让人心疼。</p>

张亮心一狠，站了出来，沉沉道：“菘老，菘总他，患有多重人格……”</p>

菘蓝冷声道：“张亮！”</p>

张亮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事实：“患有间歇性人格分离症！”然后一言不发，只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p>

话刚落音，菘蓝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悲苦之色，甚是可怜。紧闭的眼睫颤了颤，随后睁开了眼。眼眸且幽且深，静如千尺寒潭，无一丝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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