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生的话总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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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苦出身就朴实，长得拧巴就不花了。”</p>

作为一个中美合拍影视作品多年观看者，唱跳rap篮球的专业欣赏者，李南惊奇地发现——</p>

有些片子虽然拍的烂，但是总有那么一两句台词，还是很有道理的。</p>

仓廪足而知礼节，古人诚不我欺。</p>

在回来的路上，李南已经想清楚了，在资源贫瘠的古代村子，所谓的道德是远远小于私德的。</p>

连饭都吃不饱，哪会有人干劈情操。</p>

所以古代乡民对于隔壁女人出轨，邻家翁媳扒灰这种，在士人眼中大逆不道的事情看得很淡，但是极度热衷于把自家的寡嫂嫁给小叔子。</p>

无他，后者能延续宗族，省了小叔子娶妻的费用而已。</p>

古人所谓的“朴实”，其实就是因为他们的拥有的东西太少，眼界不够开阔所表现出来的的无知而已。</p>

对于读书的“老爷”们来说，古代村人是淳朴热情的。因为这些士人老爷们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能让他们万劫不复。</p>

未庄穷凶极恶的王胡和地保等人，在秀才老爷的面前，照样也是大气不敢出的。</p>

但是对于那些捡来的“陌生人”或者“弱者”，这个答案则是相反。处于未庄最底层的“阿Q”都可以摸着小尼姑的头皮，来一句侮辱性极强的“和尚动得我动不得？”</p>

人的本性，大抵如此。</p>

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是带着一部分天然的恶。在不愁吃穿的人身上，这种恶被所谓的“道德”或者“礼仪”给压制住了，不是因为他们又多高尚，因为在他们的圈子里，一个讲“礼”的人会给自身带来更多的利益而已。</p>

而在资源贫瘠，拥有的太少的古代山村，“道德”这种东西不可能给他们带来任何自身利益的时候，这种恶就会赤裸裸地表现出来。</p>

有歌为证：黄巾贼你不要闹我，咱姥姥烧柴煮水饺，放下刀，若想吃饱，去跟皇帝老爷讨（现在还有人记得这首堪称超吊的，带着八段副歌的乱舞春秋吗）。</p>

放到古代的乡村，这就表现为赤裸裸地丛林法则，谁家儿子多谁厉害，谁拳头大谁有理，谁更能“闹”，谁看起来不好惹，就能拥有更多话语权，这就是古代乡村毫无遮掩的真实，</p>

放下刀不要闹我了，去找皇帝老爷讨吧。这大概是某个官员或者士人对闹事的“愚民”们说的话。</p>

谁闹谁有理，生存的压力逼迫他们死死抱团。一贯就是古代乡民用来在黑暗的中古时代求存的不二法则。</p>

放在古代的乡村，就表现出极度的排外和弱肉强食。我弱是吧，但是我可以抱团欺负比我更弱的群体，参见阿Q对小尼姑。</p>

因为你是外乡人，你是村里的工具人，所以哪怕分给你的粮食，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抢走。哪怕自己都去抢回了，还是被其他人打了一顿。</p>

最可怕的是，没人觉得这不对。</p>

李南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叫狗的人看他的眼神，畏惧戒备中带着凶恶，仿佛那袋麦子本该就是属于他的一般。</p>

“你们把农民当作什么，以为是菩萨吗？简直笑话，农民最狡猾，要米不给米，要麦又说没有，其实他们都有，什么都有……表面忠厚但最会说谎，不管什么他们都会说谎！一打仗就去杀残兵抢武器，听着，所谓农民最吝啬，最狡猾，懦弱，坏心肠，低能，是杀人鬼。”</p>

这是《七武士》里面菊千代对于农民的痛斥。</p>

但是还有下一句。</p>

“可是，是谁把他们搞成这样小气无能的?.......是你们！是你们武士!“</p>

所以错的不是古代乡民，而是这个时代。</p>

这个分配极度不平衡，人吃人的封建时代，逼得底层人民不恶毒就活不下去的时代。</p>

所以李南不怨乡民，不怨自己，就怨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p>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李南对于朝他扔石块的孩子再也失去了包容之心，冲上去就是一脚，踢得那个熊孩子满地打滚，然后神清气爽。</p>

果然，在回去的路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跟在他后面扔石头。</p>

现代的一套不适合古代，尚未强大到改变规则之前，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p>

背着一袋麦子回到房间里，李南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干，就开始费力地在炉膛里掏了起来。</p>

他的目的，就是炉膛里之前积存的草木灰！</p>

脑袋被打破了，谁知道上面的泥沙含有多少细菌，李南不敢用生水洗，万一感染了他就是真·脑子进水了。</p>

草木灰煮水，从古代沿用到后世，老消毒液了。</p>

掏了不少草木灰之后，李南才开始的费力地生火烧水。等到水烧开之后加入草木灰，并且用树枝搅拌，静置半个小时，撇去上面的浮沫后，他才脱下了外袍，小心翼翼地用黄褐色的草木灰水清洗伤口。</p>

草木灰里面含有碳酸钾，是一种外用的消毒剂，主要用于——猪圈，厕所之类地方的消毒，但是现在事急从权，有的消毒总比没有好。</p>

来回跑了河边取水几次，弄到他身上都一片黄褐色之后，李南这才停手，开始烧水煮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