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菩萨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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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若见状哈哈大笑，说若是自己能早日回长安，就马上送三十名健仆给他，保准耽误不了开春耕种。</p>

回应他的，是李南惊喜的神情。</p>

诸位看官千万不要觉得奇怪，唐朝是中国古代奴隶贸易最繁盛的时代，也是奴隶制最后的狂欢。盛唐繁华，几乎都是奴隶们的血汗构成的。</p>

“诸买奴隶，马牛驼骡驴。”在大唐，奴隶贸易是合法的受法律保护的，而且还是三包政策，卖了有病的奴隶给别人三天之内可以退换而且找人索赔。奴隶在唐朝的地位极其低下，在我们感叹盛唐气象的同时，其实支撑盛唐诗酒风流的，是奴隶们累累白骨和血汗。</p>

唐人将奴隶视为牲畜一流，主杀仆赔钱就完事，主家强那啥部曲的妻女，被认为理所应当。唐人似乎从没把他们当作人。</p>

唐人对于奴隶的歧视和苛待到了什么程度呢？举个栗子，大名鼎鼎地风雅祖师、茶圣陆羽，被后世无数文青一脸神往恨不得为其座下童子和侍女的，怕是真的当了他座下童子，就要悲剧了。</p>

陆羽曾因为童子没有看好火把一壶好茶煮糊了，就让人用铁丝把他捆了，直接投入火中烧。士子们喝酒时为了取乐，将滚油浇在自家奴隶身上，欣赏他们的哀嚎也是常事。</p>

盛唐之下，残酷如此！对唐人都如此，更不要说对待那些所谓“蛮夷”了，所以十年前，看到自家使团的人遭受到非人对待的春十三娘，才会对唐人和长安如此恐惧。</p>

“哈哈哈，你我日后同殿为臣，相交甚厚，当有通财之义，石安有大才，日后若富贵，勿忘愚兄矣。”</p>

“文若兄待仆之厚，仆感激涕零，安敢生出此不义之思乎？”李南一副惶恐的样子，“仆当附兄之骥尾，还求文若兄提携尔。”</p>

“哈哈哈。”程文若朗声大笑，一副小伙汁我很看好你的样子，随即端起一杯酒，笑着招呼李南，“今夜高乐，当做长夜之饮，饮胜饮胜！”</p>

“自当从命！”李南端起酒盏，随即一饮而尽。但是他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却被隐藏得很好。</p>

对不起了。李南用只有自己听得懂的普通话和声音轻声说着。也不只是对那些妇孺，还是那些死士。</p>

就在李南跟程文若做长夜之饮的时候，那帮妇孺们都在对飞飞送来的菩萨雕像虔诚跪倒，为主人和自己祈福。</p>

虽然这位叫做提嗯提的菩萨名字他们从来没有听过，但是飞飞告诉他们，主人说了，这位菩萨是主人特地求来，可以保佑他们，而且菩萨偶有神迹降下，极为灵验。</p>

听说是主人让她们拜的，感激涕零的妇孺们，个个对着房间里的菩萨雕像跪倒，虔诚地祈福。</p>

生而为奴，她们很无奈。除了向菩萨祈祷，她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p>

没想到，菩萨是如此的灵验，当天晚上，她们就听到冬雷阵阵，吓得不少人都没有睡好。而到了第二天中午，五里外的峡谷发生雪崩，将那帮军士尽数埋在下面的消息就传来了！</p>

“南无提恩提菩萨！”萧宁氏想起了昨天主人让她做的事，还有那神奇地咒语，于是他带领着一帮仆妇，虔诚地向房间中的菩萨跪倒。</p>

冬日的阳光从屋外射入，恰好给菩萨镀了一层金边，看到此景，萧宁氏变得虔诚而狂热，如果不是飞飞千叮咛万嘱咐，说是死都不要说出昨天的事情，她甚至就像大声宣扬菩萨的神迹了。</p>

如若不是菩萨显圣，安有恶人伏诛！萧宁氏此时想起了园中的一个传言，说是自家主人乃是观音座下尊者在世，想到这里，她对着李南所住的大屋子的方向，虔诚地跪倒。</p>

“从今往后，妾愿为主人效死！”萧宁氏默默地想到，磕完头站了起来，大声地呵斥着还能行动的妇孺们，“呆着作甚，主人命吾等杀羊煮鸡，还不速去？？”</p>

“诺！”陷入狂喜和震惊众位仆妇看着萧宁氏，各自做事去了。</p>

“菩萨保佑。”几乎一夜未睡的李南听到飞飞传回的消息，通红的双眼终于露出了安定的神色。</p>

真好，一个活口都没有。</p>

昨天的雪崩，当然不是菩萨显圣，这帮死士能够死去，自然还是科技的力量。</p>

昨天，李南将这帮死士喊道庄外集结的时候，听着萧宁氏的汇报和飞飞的回报，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p>

这帮终日游走于生死之间的死士，进入了几乎全是妇人的庄园，在成为庄园里最强的武装力量之后，他们能做出什么来，简直不想可知。</p>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快一周了，他手下的妇孺几乎无一幸免！！因为她们都觉得自己是奴仆，所以就算飞飞和她们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p>

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李南看到妇孺们的惨状，听着萧宁氏低低地回应，本来喝红的眼睛快要滴出血来。</p>

畜生！</p>

于是，一场名为菩萨降世的计划就在李南心中形成了。</p>

本来这是李南准备的后手，现在他也不管了，反正赵蕤和司徒灵雪现在不在，他就提前拿出来用了。</p>

小姐姐走了之后，深感于庄内武装力量缺失的李南，又制造了一批黑火药，装在石膏制成的观音里，他本来准备每个房间里放一尊，想着万一有那一天，自己跑路时来个同归于尽的，结果因为死士到来，一直都没有机会放。</p>

所以这批观音一直都放在李南后院的老梅下。</p>

于是李南让飞飞把他们挖出来了，然后让他带着萧宁氏，将这批观音埋到这帮死士必经之地的峡谷里。</p>

本来可以不喊萧宁氏的，但是李南想着复仇的话，必须有他们亲自参与才有意义，于是李南让飞飞带着妇孺们的队长，两个女儿都被糟蹋了的萧宁氏，一起参与了这场复仇。</p>

蜀中多山，蜀道崎岖，这次刺杀目的地都是在成都城，而南音庄园到成都城，有一个峡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复仇的地点就被李南选到这里。</p>

此时蜀中已经下了大雪，雪崩这种天灾，就成了李南为死士们准备的葬礼！</p>

为了拖延死士们出发，李南还以年关将至，犒劳他们最后一次为名，在庄外的空地训话和布置任务之后，李南让这帮妇孺们杀了几口羊，煮了羊肉汤和黄澄澄地黍米饭，为他们送行。</p>

于是他赢得了程文若和死士们的一致好感，幸好妇孺们都在厨下忙活，女冠守着女工宿舍，让那些想要临行前在快活一番的死士们落了空，他们喝着酒吃着肉，看着妇人们行动之间的腰身，纷纷憋着劲，准备回来后好好享受一番就回长安。</p>

甚至，有些死士都不想离开蜀中。</p>

这里庄园只有老弱妇孺，又有不少美人美酒，掌握了刀剑的他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不少人看着李南，神情中带着轻蔑和贪婪。</p>

若是惹毛耶耶，吾等血洗庄园，尽取其财，木已成舟，想必主上也无话可说。</p>

火药是从观音的颈部灌入的，李南借口酒醉要去更衣，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内，将一个个观音的头拧开，倒入浓硫酸之后，再安在了观音上。</p>

观音的头部与颈部之间，有一层金属隔板，中空的头部被李南小心翼翼地灌入了浓硫酸，而灌入的火药表面，李南则是小心翼翼地铺上一层各种羊骨牛骨中提取出的白磷。</p>

等到硫酸将金属表面腐蚀穿之后，硫酸就会与白磷反应，浓硫酸强烈地脱水性会将白磷的水分脱去，同时放出大量的热，足以将火药引燃。</p>

这一尊尊观音，就是一个个简易地定时炸弹！</p>

李南之前也是做过实验的，为的就是万一有一天要撤离，自己可以来个空城计，能将整个庄园和庄园里的敌人送上天！</p>

所以对于硫酸腐蚀金属的时间和引燃白磷的效果，李南都是再三确认和实验过的，差不多灌入硫酸后一个时辰就会爆炸。</p>

于是李南算着时间，让飞飞和萧宁氏将菩萨埋入峡谷两边，为了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他还教给他们一段咒语。</p>

这个时候，初中数学的相遇问题就起了大作用，计算着飞飞出发的时间，李南让妇人们酉时造饭饮酒，中间李南借口酒醉欲吐，回房更衣，然后就灌好了硫酸，让飞飞和萧宁氏带着观音出发，酉时三刻飞飞归来，李南就让死士们戌时一刻出发。</p>

一刻钟之后，听着外面传来的“雷声”，李南紧张得脚拇指都扣紧了，但是依然要与酒兴甚浓的程文若谈笑风生，让他身边的女冠不由得都多看了他几眼。</p>

李南甚至都不敢让飞飞出门去确认，生怕被察觉出什么来，以至于他跟程文若喝到后世两点，程文若都酒醉睡去之后，醉醺醺地李南回到房间之后，依然紧张得一夜未眠。</p>

等到第二天中午，负责清理痕迹的割头小鬼精精儿带着人去而复返，告诉了李南这一“噩耗”之后，李南终于放下心来。</p>

菩萨保佑！作为唯物主义科学神教信徒的李南，此刻也向着菩萨祈祷感谢起来，随即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p>

无独有偶，程文若依然在高卧。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p>

南音庄园外某个竹子搭的鸽棚里面，有一只灰色的鸽子，带着冰雪的气息，扑棱棱地降落，急切地开始啄食鸽棚里面的谷子。</p>

这只鸽子竟然穿越了重重风雪，躲避过鹰隼的攻击和猎人的弓箭，终于从长安来到了蜀中。</p>

菩萨保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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