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义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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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娜塔莉亚，还是位于货舱的轮回者们，全都感觉到了飞机的倾斜。</p>

娜塔莉亚语气凝重：“这下糟了，看来是驾驶舱也被入侵了。”略一思索，她叹了口气，“没办法了。”</p>

“娜塔莉亚，你难道要……”</p>

“我会回去的。”娜塔莉亚口吻坚定：“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回去时会扛上波尔扎克的尸体。为此必须想办法解决这架飞机的问题。你有什么想说的么？”</p>

卫宫切嗣沉默了许久：“娜塔莉亚，你一定能办到的。”</p>

娜塔莉亚露出微笑：“这就够了。你就替我准备好大软床，等我回来吧。”</p>

通讯结束。</p>

地面上。卫宫切嗣把车停在纽约哈德逊河河边，他抓下耳机，重重地一拳砸在车门框上。一脸愤怒和不甘。神色间还有几分痛苦……</p>

通讯中断后数小时，娜塔莉亚的通讯再次传来。</p>

“你能听见么，小鬼。可没睡着吧？”</p>

“灵敏度良好，娜塔莉亚。”</p>

此时，卫宫切嗣走在一条漆黑的街道上。这里是纽约最混乱的街区，号称地狱厨房。是犯罪和黑帮买卖的天堂。</p>

“我们都通宵了一.夜，早上很困呢。”娜塔莉亚笑道：“要是昨晚你在床上安睡了一宿，回来看我不掐死呢。那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p>

“一般不都是先说好消息的吗？”卫宫切嗣淡淡地说，转入小巷，进入了一栋建筑内，和一名军火商接头。</p>

从军火商手中，他买了一只发射器，和一枚“毒刺”防空导弹。</p>

“好。”娜塔莉亚声音依旧传来：“首先，令人高兴的消息是，我还活着，飞机也没事。我相对简单的就到达了驾驶舱。修通讯器花了不少时间。飞机的操纵也应该能解决，只要它的操纵方式和塞斯纳一样。”</p>

“与管制塔取得联系了么。”卫宫切嗣拎着箱子离开街区，回到河边，登上了一艘租来的快艇。</p>

“取得了。虽然一开始怀疑我在开什么恶劣的玩笑。后来就亲切的指导我了。”</p>

卫宫切嗣抬头，看了看色和云层，他冷静的出奇：“那么，坏消息呢？”</p>

娜塔莉亚回答：“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没被叮。哦对了，还有货舱下面那群不明身份的人。机组人员与乘客一共302人，无一幸免全都成了食尸鬼。在相隔驾驶舱一扇门的另一头，已经成了飞天死都了。真让人不寒而栗。”</p>

卫宫切嗣驾驶快艇，已经出海了。</p>

“那恶劣的状况，你还能活着回来么？”卫宫切嗣问，就像他小时候许多次，问过娜塔莉亚同样的问题。最后娜塔莉亚都会置之一笑，最后都能安然回来。</p>

驾驶舱内，只剩娜塔莉亚一个活人。顶风玻璃和驾驶座上都喷溅上了刺目的鲜红，那是驾驶员的血。</p>

“门倒是坚固的很，虽然现在还被不停地挠着。但不用担心会被挠破。”娜塔莉亚说，“不如说，我更担心如何着陆。这种大家伙，我真能操纵好么。”</p>

“你一定能越过难关的。”</p>

娜塔莉亚听了，忍俊不禁的说：“你是在鼓励我吗？我可真高兴。”叹了口气，她说：“我会想办法安全着陆。可门后这些怪物，要拿它们怎么办呢？”</p>

海面上，快艇即将到达最佳地点。</p>

卫宫切嗣微微翘起的唇角有些苦涩，声音依旧平静说：“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娜塔莉亚。”</p>

机上娜塔莉亚一怔，旋即露出一丝笑容：“啊。真可靠。离机场还有五十几分的航程。要我祈祷就太漫长了。所以，小鬼，稍微陪我聊聊吧。”</p>

“可以。”</p>

“小鬼，你以前说想帮我干这一行的时候，我头疼了好久。因为无论我怎么说服你，你都没有愿意放弃的迹象。”</p>

“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没前途的徒弟吗？”</p>

“不，不是。是因为太有前途，有过头了。”</p>

“什么意思啊。”</p>

“让手指脱离内心控制进行活动，是大多数杀手要花上好几年才能有的觉悟。”娜塔莉亚正色道：“而小鬼你大一开始，就有了它。是不得了的天赋。但是，根据天赋选择的行业，是不一定能够让自己幸福的。只怕不考虑自己‘想干什么’，而只为‘该干什么’行动。”</p>

娜塔莉亚叹息：“这样的人只是机器，与人的生活方式相差甚远。”</p>

“我曾经，还以为你是个更加冷漠的人。”卫宫切嗣回答。</p>

快艇已经停下，静静飘浮在海面上。</p>

“都现在了还说什么傻话。我不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娜塔莉亚笑问：“我可有一次疼爱过你了吗？”</p>

“也是。你总是对我十分严厉，从不手下留情。”卫宫切嗣笑道：“你训练我时，也从不偷懒，一直都很认真。”卫宫切嗣蹲下身，打开武器箱，检视着。</p>

“一般来说，训练男孩子应该是父亲的责任才对。”娜塔莉亚叹了口气：“那个……怎么说。从你来看，我相当于是夺去了你受父亲训练的机会。怎么说呢，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感到过愧疚。谁叫我能教给你的生存方式，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p>

“你觉得，你是我父亲么？”卫宫切嗣语气平缓地问，手里已经装好了发射筒。</p>

娜塔莉亚不满道：“别搞错性别了，你这没礼貌的家伙。至少给我改口叫母亲。”</p>

“是啊，抱歉。”卫宫切嗣说。</p>

“长久以来，我每天都一个人过着充满血腥味的日子。长到让人差点忘了，我是一个人生活。只是……”娜塔莉亚忽然轻笑道：“与家人一般的人，一起生活，还算是有趣吧？”</p>

“我也……”在这一刻，卫宫切嗣触摸发射筒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是犹豫的：“我也把你当成是我母亲一样看待。”他声音愈发苦涩：“我很高兴，我不是一个人。”</p>

“我说啊，切嗣。你别一口一句这么不害臊的话。下次碰面会很尴尬的啊。”娜塔莉亚温柔地说：“真是的。真让人乱阵脚啊。明明离着陆只剩二十几分钟了。要是我最后在紧要关头不小心发笑失误了，可是会死的啊。”</p>

卫宫切嗣笑了下：“抱歉了，我错了。”</p>

“难不成，我也是上了年纪？让我不经意间，沉迷这种扮家家游戏里了。”驾驶座上，娜塔莉亚微笑地说：“若真如此，那我也算到时候了，该引退了啊……”</p>

“不工作的话，你以后打算干什么？”卫宫切嗣问。</p>

“失业之后啊……”娜塔莉亚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说：“能做的事情，好像就真只剩下扮你.妈妈了。”</p>

海面上，初升的太阳驱散云层，把温暖的光洒遍水面。</p>

海鸥围绕着卫宫切嗣的小艇，嘈杂的鸣叫着，不断飞舞盘旋。</p>

卫宫切嗣默默的横起导弹发射筒，长达1米83的发射筒架在他的右侧肩头，抬起，对准天空。</p>

客机出现在视野里。</p>

卫宫切嗣闭上的眼睛睁开，神情之间毅然决然，沉声一字一句：“你是我……真正的亲人。”</p>

扣动扳机，导弹发射！</p>

导弹拖着长长烟尾纵贯天空，向客机飞去。</p>

在这一刻，卫宫切嗣心中涌现出了潮水般的回忆……自儿时起，娜塔莉亚对他的养育和训练……二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娜塔莉亚的严厉和不经意透出的温柔……那真正如同家人般的温暖和挂念。</p>

“轰”</p>

望着天上客机化作火球，发射器从卫宫切嗣手中滑落，卫宫切嗣跪在船舱上，明媚的阳光照亮他的脸庞。他平静道：“你看见了吗，夏莉。我这次也下手了哦。像杀我爸爸那样下手了哦。我没犯下当你在你满前犯下的错。我救下了大量的人哦……要是让娜塔莉亚成功着陆的话，会有多少人死去，不得而知……”</p>

“而她的牺牲，能阻止这惨剧的发生！所以……所以……夏莉……我……”卫宫切嗣表情忽然变得悲痛而狰狞，声音开始哽咽。这个有着寻常人难以想象坚毅的男人，开始悲鸣哭号：“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混蛋啊！！”</p>

他向着太阳，向着那颗火球坠.落的方向爬去，泪流满面。</p>

夏莉：“长大后，你想成为怎样的人？”</p>

卫宫切嗣：“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p>

……</p>

BGM：《满天》by梶浦由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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