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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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请去苏府为苏老夫人瞧病的刘太医来回过话了。”书房外传来小厮回禀的声音，怀衍将笔搁置一边，扬声说道：“进来回话。”那小厮躬身走到书案前，回道：“回禀王爷，刘太医刚来回话说，苏老夫人因急火攻心，再加上近日来忧思惊惧，身体已经彻底衰败了，想是撑不了几日了。”</p>

“竟是这般严重，”燕王一惊，自书案后走出，立于那小厮面前，问道：“那刘太医可说了有何办法，可需要何种药材，让他不必担心这些，只管开方便是，其他的自有本王负责。”</p>

“王爷仁慈，”小厮深深一揖，“只是刘太医说了，苏老夫人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他亦是无能为力了。”</p>

“如此，”燕王叹息一声：“本王也不好为难刘太医，你替我备些薄礼，送去刘府，也算是谢他替本王照应了这些时日。”</p>

小厮应诺去了，燕王定定的站了半晌，才扬声吩咐道：“请了万先生来。”</p>

不多时，万喻通便快步走进了书房。</p>

“先生可知，忠勇伯苏府的太夫人病重了。”燕王此时已经回到了书案后，重新拿起了笔。</p>

“万某略有耳闻，”万喻通端坐于圈椅之中，恭敬的垂首回道，“虽说圣上仁慈，罪不及苏家众人，可是苏老夫人一旦病故，苏家二爷须得丁忧三年，如此看来，苏家算是彻底败了。”</p>

“的确。”燕王笔锋不停，“本就是烈火烹油，终是盛极必衰。”他将笔搁置一边，叹道：“只是可怜我那二哥，本以为能迎娶心仪的姑娘，结果却是......罢了罢了，身为皇家的儿郎，本就有诸多的身不由己，只盼二哥能早日认清吧。”</p>

“太子爷一向耿直良善，只怕此次会坚持为苏家鸣冤，殿下还要多多劝说为好，以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万喻通想到太子那耿直的性子也忍不住皱眉。</p>

“先生所言极是。”燕王踱出书案，在万喻通上首坐定，“不过此次事情太过蹊跷，那战报本王也看了，含糊其辞，不清不楚。依先生看，此事，可是老四所为？”</p>

“晋王殿下一向与太子不睦，此事若说得利者，非晋王殿下莫属。”万喻通斟酌了一番，低声道：“还有一人，也颇有嫌疑。”</p>

“谁？”</p>

“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庞海。”</p>

“庞海？”燕王微微眯起眼睛，手掌轻轻摩挲着扶手。</p>

“正是。”万喻通侧身面向燕王，正色道：“去年此时，那庞海回京述职，我与他是彭州老乡，便相约小酌了一番。席间，那庞海话里话外都是对于忠勇伯的不满。万某细想来，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那庞海身为辽东都阃，掌管辽东军部，却要处处受制于圣上亲封的辽东总兵苏潜，心中自是不忿。”</p>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燕王低头沉思，疑惑道：“只是那庞海不过一介都阃，又怎能左右战事，况且忠勇伯乃是我大陈的常胜将军，竟会败在如此蝼蚁手中？”</p>

“蝼蚁虽微，却可溃千里之堤。”万喻通语气郑重，“此事的确疑点颇多，只是如今圣上裁决已定，就不好大张旗鼓的继续追查。殿下还要多多提醒太子殿下，不要操之过急，以免入了对方圈套。”</p>

“本王自是要劝说二哥的，多谢先生提点。”燕王笑着端茶，万喻通忙起身行礼告退。</p>

燕王起身，望向窗外逐渐暗下的天色，自语道：“止戈，你可是为本王留了个难题，这苏府，本王怕是无能为力了，只盼你能在边关大捷。”</p>

东征军大营。</p>

卫雍立于营地外，望向东北方向，亲卫逐海覆手立于卫雍身侧，亦是不语不动。良久，只听卫雍轻叹一声，问道：“逐海，我们离义州还有多远？”</p>

逐海略略沉思一阵，答道：“将军，我们如今已在永平府界内，依此速度，至多不过七八日，大军便能抵达义州了。”</p>

“还要七八日，”卫雍依旧望向东北方向，“逐海，辽河被困之人，可还能再坚持七八日？”</p>

“这，”逐海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摇头道：“属下不知。”</p>

“她知我会去救她，”卫雍不知是在劝逐海，还是在劝自己，“她知我一定会去辽河找她，所以她一定能坚持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