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夕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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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芳华脑海里一团乱麻，现在她该怎么办？</p>

是告诉容凌哥哥，燕少洵会设计陷害他调戏丽嫔？失去太子之位？还是告诉皇帝舅舅，燕少洵不是他装出来那样孝顺恭恪？</p>

不！最重要的是要告诉外祖母，千万不能去惠安寺！那里会有贼人！会要了外祖母的命！</p>

一思及此，顾芳华豁然坐起，然后下床往外面跑去。</p>

这一变故，唬得床前的几个大宫女呆滞几息，眼睁睁看着身穿单衣的顾芳华赤脚跑了出去。然后忙不迭又追上去，整个安静的清芷殿，一下热闹起来。</p>

顾芳华这一路上奔跑，遇上的宫人个个目瞪口呆，“明珠郡主”刚刚出口，顾芳华就已经跑得看不见踪影。</p>

等顾芳华一口气跑到慈宁宫，扶在殿外雕花紫檀门木棂上，看见外祖母还好好坐在宝座上同方嬷嬷说话，突然腿脚一软跪了下来。</p>

这一耽搁，后面腿脚跑得快的绿菊追上来，扶住顾芳华。</p>

喘着气道：“郡主，郡主！”</p>

宝座上坐着的太后，早被惊动，由方嬷嬷扶着起身下座，往门口匆匆而来。嘴里急道：“珠珠儿，怎么了，我的珠珠儿？”</p>

顾芳华握上外祖母保养良好，仍可见老态青筋脉络的手，泪如雨下：“外祖母！”</p>

然后扑进外祖母的怀抱，抱着她温热的躯体，哭得声嘶力竭，凄惨无比：“外祖母，不要离开我，外祖母！我错了！我错了！”</p>

这声声泣血，悲痛欲绝的哭喊，让曾经的铁血太后也红了眼眶。</p>

祖孙两人搂在一起，哭得个天昏地暗，还是旁边的方嬷嬷劝道：“太后，郡主可是还没穿外裳，先去内殿吧？”</p>

这才把这对祖孙扶去内殿，顾芳华被包在锦蚕被里，喝了一大碗姜汤后，这才抽抽噎噎止住这痛快一哭。</p>

“我的珠珠儿，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伺候郡主的？竟然让她一个人赤着脚跑过来？”</p>

丹竹她们几个跪了一地，只能低头请罪道：“奴婢该死！求太后恕罪。”</p>

顾芳华忙求情道：“外祖母，别怪她们，是我做了个噩梦吓着了，这才跑过来的。我跑得快，外祖母又不是不知道。”</p>

“你呀！都和你说过多少次，女儿家要贞静淑德，就你成天风风火火。”</p>

太后一指头戳上顾芳华额间，慈爱的脸上满是熟悉的疼宠和无可奈何。那指上的温暖，细腻而有弹性，让顾芳华又红了眼睛，握住太后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还眷恋的摩挲着。</p>

这样乖巧的珠珠儿，让太后一颗心都快化了。</p>

想起昨天的训斥，心一软道：“你这猴头，不就是想去渭河玩？去就是，不过要多带点人，你要和小五去也行，让小六也一起。”</p>

顾芳华听到这久远的称呼小五，脑海中刻意回避的那张脸，清晰的浮现在眼前。</p>

“不，外祖母，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宫里陪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