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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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曼其人，大有来头。</p>

她阿娘年轻时身子不好，成亲数年才有了他。</p>

那时他阿爹殷人离心心念念着想有个闺女，早在苦苦追求他阿娘时，便已想好了闺女的名字。</p>

殷小曼。</p>

后来辗转了八九年，终于怀上了，连经验十足的助生婆都放出大话，此胎必然得女。</p>

夫妇二人整日“小曼”“小曼”的进行胎教，等瓜熟蒂落之时，助生婆将小娃儿扌包出去，对着殷人离撇开娃儿双腿：“恭贺殷大人，喜得麟儿！”</p>

助生婆带着二十两的赏银离去，将美中不足留给了殷大人。</p>

怎地会是个儿子呢？</p>

不不，不是说儿子不好，可是，传说中的闺女呢？</p>

因着“小曼”这个名字在殷人离心中翻来覆去的搁了近十年，实在是生出了许多的感情。</p>

再加上殷夫人产子时十分艰难，身子曾吃了大亏，殷人离舍不得爱妻再受生产之苦，便决定再不要娃儿。</p>

种种原因导致殷人离舍不得让“殷小曼”这个名儿落空，殷夫人又是个在小事上十分体贴自家夫君的……于是，想象中的殷小曼成了现实里的殷小曼。</p>

当梦想照进现实是什么体验？</p>

对于殷大人来说，怕是于高兴中掺杂着浓浓失落。</p>

小儿郎殷小曼迷迷糊糊当着自己的殷小曼，当到了五岁上，还未意识到自家阿娘又大了肚子，自己就多了个妹妹。</p>

两夫妻一合计，儿子都叫了好几年的“小曼”，总不能再转去女儿头上，于是将错就错，小曼还是小曼，新来的闺女便唤了个“微曼”。</p>

殷小曼虽取了个女孩的名儿，可好在行事上并没有女里女气。相反，还极爷们儿，一心想要脱离父母营造的温室，前往沙场闯出一片天地。</p>

可惜……他硬件还未锤炼利落。</p>

当殷大人同殷夫人得知他从马上跌下伤了身子时，两人急急从房中而出，赶到半途时，下人们已抬了扇门板，将嗷嗷叫的殷小曼抬进了内宅。</p>

殷夫人瞧见他满身的血迹，身子便是一晃。</p>

殷大人忙忙扶一把自家爱妻，继而上前粗粗将殷小曼检查过，方同殷夫人道：“无大碍，只是断了一根胳膊。”</p>

又厉声问道：“是谁跟着公子？怎地便让他上了马？”</p>

一旁下人战战兢兢道：“公子不让人跟……当时他只同小姐在一处……”</p>

殷夫人立刻转首四望，颤着声道：“微曼呢？”</p>

……</p>

午时的风头转缓。</p>

微曼趴在墙头上，远远瞧见自家阿哥已经被众星捧月一般的抬了进去，方长吁一口气，喃喃道：“那马不听话，也不是我指使的呀！”</p>

话虽如此，可让她当做无事人一般跟上去，她却不敢。</p>

事实上，她阿哥不知天高地厚的跃上马背，想要一展雄风，多多少少有她撺掇的功劳。</p>

在她看来，那多多少少也真的没有多少。</p>

无非就是她说了那么一句：“阿哥整日说要去沙场杀敌，却连马都上不去，岂不是说大话？”</p>

无非就是她又说了那么一句：“旁人若知道我阿哥不敢骑马，那岂不是丢死人？”</p>

无非就是她还说了那么一句：“哎，这马一定有人骑，那人一定是个大英雄。阿哥只好靠边站咯……”</p>

后来她还说了一些什么，她觉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可他阿哥原本在看到那匹白马时面上除了喜爱还有迟疑，等她几句话撺掇后，他阿哥面上的迟疑极快就不见，原本的喜爱已上升为狂热。</p>

后来……</p>

后来便不说了。</p>

总之后来的进展，便足以让她不敢去见她阿爹和阿娘，只敢偷偷在园子里晃荡。</p>

内宅她是不敢去，内宅里全是阿娘的人，还有武功，但凡瞧见她的身影，必定要将她提溜到阿娘身边。</p>

她得往外宅去。</p>

外宅门口是阿爹上衙的必经之路。</p>

她守在外宅门附近，等遇上她阿爹，先将她阿爹哄转站在她这边，余下的便借力打力，让她阿爹去哄她阿娘。</p>

外宅有两排厢房。</p>

其中一排的东厢房门前守着几位衙役，手拿大刀站的笔直。</p>

微曼绕着几位衙役行了许久，忽的便瞧见厢房窗户边上多了位女子。</p>

那女子透过半开的窗户缝看着她，瞧她转首望过去，女子便向她勾勾手。</p>

她立刻就觉出了几分亲切感。</p>

待她跨近两步，离那女子近了些，便吃惊道：“你同我小姨长的好像……”</p>

她将将说出口，边上的衙役便上前，好脾气的笑道：“此处关押着要犯，小姐莫靠近，会有危险。”</p>

这种场景微曼见的不少，并无甚惊讶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