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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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洗菜池流水哗哗，一缕缕黑如墨汁的污水从芍烟指缝里浸出，流入水槽。</p>

确定最后没有一点黑色残留，她从衣柜里翻出以前装化妆品的丝绸袋子，小心翼翼将东西装了进去。</p>

随后换了条裙子，出门坐公交车前往送仙桥——蜀市最出名的花鸟古玩市场。</p>

夜色斑驳，芍烟护宝般将装有丝绸袋子的挎包放在腿间。凉风阵阵，光影流离，她似乎很久没有真正欣赏过蜀市的夜景了。或许由于心情缘故，她觉得蜀市夜晚灯火从没像今夜这样美丽过。</p>

她是从城市最南端赶往最西端，一路将这个城市灯火看了大半。</p>

一个小时后，她到达送仙桥夜市。</p>

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芍烟短瞬有失落在人群里的错觉，她一路护着挎包，路边小吃扑鼻香气引得她口水连连。</p>

她最终没忍住，在一个烧烤摊点了十串肉串后，边吃边往花鸟古玩区中心区域挤去。</p>

她站在一家装修看来不错的店面前，面前一排玻璃幕橱，打了强光束的售卖区内，红木、兽骨等文玩应有尽有。她在门口徘徊良久。能在这家店中出没的人，衣饰作派一看就比她高级太多。芍烟犹豫良久，想到小公寓的装修款还没有着落，最终银牙一咬，走了过去。</p>

店内有两个身材欣长穿着中短旗袍的女子正在为客户介绍商品，看到芍烟进来，第一眼就是将芍烟从头看到脚。芍烟被看得想翻白眼，这也是她向来不爱出没这种店子的原因。这些店员一眼能从一个人的衣着判断出对方的经济实力和消费水平。</p>

两名店员淡淡扫过一眼后，再没有放半点注意力在芍烟身上。这也代表着，芍烟已经从顾客行例被她们排除了。</p>

芍烟走到兽骨制品区，目光凝在墙壁上两只带了长长倚角的鹿头上。不管店员怎样傲慢，这家店老板的欣赏水平应该还是满高的。</p>

芍烟自顾自在店中徘徊来去，那两名店员招呼的顾客都已走掉。</p>

店员对视一眼，其中个高的一个走来芍烟身边。看芍烟盯着橱柜里的一只兽骨文玩，矜持而有礼言道：“这是清代光绪年间流传下来的骨雕，售价五万，客人需要看看吗？”</p>

芍烟哦了声，“拿出来看看。”</p>

店员表情纠结了下。完全没料到芍烟在售价攻势后，还能如此镇定自若。不情不愿将东西取出来，芍烟才要伸手去碰，被店员伸手阻住，“这是高级文玩，不能光手触碰。客人请戴手套再行看赏。”店员口中恭谨，可神态眼色却已极尽傲慢。</p>

芍烟哼了声，把挎包往红木柜台上一摆，“我不买东西，但我要卖东西。”</p>

店员矜持着腰身将骨雕放回柜内高光区，“客人，我们老板恰好不在店内。”</p>

芍烟呵呵，“那我坐在这里等。”当她眼瞎呢，刚才明明见到他们老板转到店子里间去了。</p>

店员见芍烟软硬不吃，也就把那客套虚伪尽数收了起来，“这位客人，我们马上要下班了。要不，您去别家店看看？”说完，对着芍烟朝大门方向作了个出门左转的姿式。</p>

芍烟冷笑，“你说的啊，别后悔。”</p>

她走出门。这家店铺左边，还真有一家售卖差不多商品的店子。只不过与之前那家相比，这家明显低调许多，店堂前，只挂了一幅迎风墨兰图。</p>

芍烟走进店中，一个浅须中式服装清瘦男子迎出。</p>

芍烟有了上家不愉快经历，这回懒得再多作应酬，直接向那人道：“这位老师，我要见你们老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