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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客气，京城急件。”</p>
方校尉取出一封密信递上，目不斜视，形容严肃，端的一派公事公办的气势。</p>
明月华一怔，接过信件当场打开，从头浏览一遍，含笑递给伍泰。</p>
“沈公子的信件，咱家方便看否？”</p>
嘴上客气着，伍泰已经将信纸接了过去，一目十行看将起来。</p>
“明自事无不可对人言。大人又不是外人，此事与大人此行有关，自然看得。”</p>
明月华话说得漂亮，又跟方校尉道声辛苦，亲手斟了一杯茶水递上。</p>
伍泰很快看毕，将信纸递回，哈哈笑开。</p>
“慕千户勤于王事，雷厉风行，这事办得极好。有慕千户盯着，沈公子万万不可懈怠呀。”</p>
明月华一脸苦笑。</p>
“慕大人实在高看在下了。在下文不成武不就，京城里谁不知我沈二是块什么材料。这硬要赶鸭子上架，实在叫人头痛得很。”</p>
“我在书院便是混日子的，自打出京以来，更是每日里忙着包山头租宅子酿酒打猎看戏，哪里还有工夫摸书本？”</p>
“这下可好，不单要读书交功课，还要习武考校，真真要揪光头发绞尽脑汁了，愁煞人也！”</p>
伍泰见他发愁，乐得哈哈大笑，只将他一言一行尽皆记下，只等回宫详细禀了皇上逗个乐子。</p>
“沈公子莫要自谦。”</p>
伍泰意有所指，含笑鼓励。</p>
“你有名师指点，必定一日千里，日后金榜题名考个文武双状元，咱家还要喝你的喜酒呢。”</p>
“承您吉言吧。”</p>
明月华皱眉哭脸，没往心里去。</p>
这辈子她都不会参加科举的，绝不！</p>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断，伍泰有意结交，明月华等人有意奉承，最后总算皆大欢喜。</p>
王全中途自觉退席，由方校尉顶上。</p>
方继祖虽是武将，却粗中有细，又隶属于锦衣卫，跟伍泰也算是自己人，伍泰便也卖他两分面子。</p>
明月华最先装醉离场，她是真的喝不过这群老油子。</p>
回到卧房，九红伺候她洗漱，换了身家常衣裳，又端来醒酒汤给她解酒。</p>
“我这里不用管，你赶紧去外头盯着，帮邢方把人招呼好，该锁的地方要锁紧，莫要漏了痕迹，去吧。”</p>
九红也不放心，见她神智清明，哎一声答应着去了。</p>
不管怎么说，九红也是见过世面的。当初在京城里开花容阁何等风光，宫里头的采办也常见的，并不会怯场。</p>
小丫头带上门离开，明月华仰头喝完一碗解酒汤，又灌下一杯酽酽的浓茶，又起身关闭门窗，这才将方校尉后送来的信件取出，拿药水一涂，心肝儿便是一颤！</p>
果然又是封加密的密信！</p>
明月华深吸口气，不自觉屏息来看：</p>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尔是雄雌？【1】</p>
明月华脑子嗡地一声，不断回放着后头这句：</p>
安能辨尔是雄雌？</p>
安能辨尔是雄雌！</p>
他知道了！</p>
稳住，不慌。慕长离只是以诗相赠，并未破口大骂，才怪！</p>
明月华欲哭无泪，对着那几行显影的密语发呆，直看到那字干了又逐渐隐去，依然想不出个应对之策来。</p>
要不，再送点封口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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