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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打算认下明家啦？”</p>
九红替她擦着湿发，小声问道，声音里不见抵触。</p>
明月华微微后仰着脖子，手里摸索着扣衣扣。</p>
“你不乐意？”</p>
“人家哪有。”</p>
小丫头娇俏反驳，很快反应过来。</p>
“您又逗我。”</p>
明月华笑笑，简单解释。</p>
“他们二人此时能主动上门，有这份心也就够了。”</p>
九红同意。</p>
“说的是呢。他们总算转过弯来，不再一门心思拿父母长辈的名头压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公子本就是大好人，幸好他们想明白得不太迟。”</p>
明月华笑笑，不小心触碰到发育中的小笼包，微微刺痛传来，令她皱眉。</p>
“认真说起来，明家其实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或许是我们吹毛求疵了。”</p>
九红摇头，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家公子这头。</p>
“公子常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半路认亲的事本就轻不得重不得，不预先立下规矩，怕是咱们且得吃亏呢。”</p>
小丫头似乎觉得失言，又赶紧描补。</p>
“一家人吃亏也不算什么，可这份憋屈难受。凭什么啊？这样不就很好么，大家都各退一步，不远不近地处着，对谁都好。”</p>
明月华穿上一身宽松的青布直裰，示意她别擦头发了，低头瞧瞧一马平川的胸前，满意地起身出去。</p>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有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1】</p>
九红看看她清瘦的背影，将半湿的帕子往铜盆里一搁，小声咕哝：</p>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子怎的说起这话来了，不是连……都骂进去了？”</p>
明月华没听见小丫头的嘀咕，大步出来，遇见正在院子里看菜畦的明氏夫妇。</p>
“贤侄，你这院子里也要种菜？”</p>
明广义闻声抬头，见月色下小公子容颜如玉，眉心一颗观音痣鲜艳欲滴，心生喜爱地招手问道。</p>
“这些都是管家跟九红打理的，我不曾过问。”</p>
明月华见管家吩咐人在院子里石桌上摆上酒宴，忙招呼两人过来用饭。</p>
“这种菜的事情我懂，交给我。”</p>
明广义大包大揽，由赵氏搀扶着过来坐下。</p>
“您腿脚还没好利索？”</p>
明月华关心一句，其实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p>
“没事，不耽误干活儿。”</p>
明广义不在乎地摆摆手，打量一桌子好菜。</p>
有鱼有肉有蛋，这是上等酒席吧？</p>
自觉被重视的明广义欣然入座，拿起筷子夹过一只鸡腿递到他碗里。</p>
“吃肉，你这孩子太瘦了些。”</p>
赵氏安安静静吃饭，只敢动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菜。</p>
明月华也不劝，随她自便。</p>
“二位能来，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缺人缺得厉害，尤其是管事的。”</p>
她给明广义倒茶。</p>
“您腿上有伤，不便饮酒，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p>
明广义与她碰了下，喝了口茶，唇齿留香。</p>
“好茶。你不必客气，有事尽管交代给我们去做。”</p>
他迟疑了下，又为自家大哥说情。</p>
“你大伯他也没坏心，说是可能说话不好听惹了你厌烦，就没跟着来。他们两口子把地里活计都包揽了过去，叫我们俩先来你这里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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