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是人间好风景·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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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常笑笑。</p>

我来人间已有十年光景了。</p>

我曾有过一个夫君。</p>

他是这世上最大的王，手握六界生死。</p>

他曾是我心头日日萦绕的渺渺期盼，他曾给我世上绝无仅有的轰烈，他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清眸。</p>

那翠绿幽深的眸光里，我曾日日流转其内。</p>

他左胸口的那块肌肤，有我偷偷留下的印记，他清冷的薄唇，每每吐出的，都是我的名字。</p>

青芒山上，无双宫里，浣忧池内，言笑塌上……</p>

他一刻也未曾将我放开过。</p>

一刻也未曾。</p>

“笑娘！”</p>

“又呆坐着出神想什么？”</p>

“仔细风大！”</p>

红豆老远从门厅急急走过来，越过我伸手去关旁边的窗户。</p>

十年前我来到南屏，浑身上下的伤痕触目惊心。</p>

那都是兮衡赐予我的。</p>

待我醒来，再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此刻正在唠叨的红豆。</p>

小妮子说，在河边捡到了我，将我全身上下都上遍了药，吩咐我不许动，强势极了。</p>

其实我哪来的力气再乱动呢，灵元被他抽走，就连普通的三脚猫功夫都被他废掉，落在身上这整整九十六鞭，其实疼的也不是身子，到底这幅身子是人间随意寻来的，若不是红豆，如今六界中怕都早已没了我，虽说此时也形同无我，便是他，也寻不到。</p>

我不是人，也不是仙。</p>

不是妖，也不是魔。</p>

不是鬼，也不是佛。</p>

不入轮回，不可飞升，不受六界掌管，不老不灭。</p>

十年前我没有听娘亲的话，自己偷偷跑了出去，遇到了他，遭受了这些万劫不复。</p>

你问我悔吗？</p>

自是不的。</p>

只是…</p>

“真是！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不省心！”</p>

“前儿风寒才好些，此刻竟又坐在窗前吹风，我看呀！你准得生场大病，叫阎王老爷拿掉半条命去才肯乖！”</p>

红豆仿佛永远也数落不够我似的。</p>

“也不知这窗外有什么好东西，叫你这样日日看不够！”</p>

红豆走近了，伸手就要关窗。</p>

“诶，留半扇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