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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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好歹喝点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活啊？”</p>

衣着单薄又破旧的丫环，双手冻红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碗，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床上躺着的美人。</p>

床上躺着的女人五官柔美精致，哪怕身上穿着旧衣，头发散乱未插珠钗，也遮掩不住那股清灵气质。</p>

脸上病容更添了几分柔弱，更惹人怜惜。</p>

秦心月看见绿英脖子露出的红痕，只觉胸口被铁锤重击，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p>

绿英神情慌乱忙放下药碗，坐到床边轻拍秦心月后背，替她顺气。</p>

“那…那些畜生，怎么能这样对你，你还没有出嫁，你是我的贴身丫环，他们…他们怎么敢。”秦心月用力咬着舌头，咽下腥咸的鲜血。</p>

绿英全身僵硬，眼神闪躲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故作无所谓说道：“小姐，奴婢没事，你先把药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p>

秦心月心里呕出了血，逼自己把那碗药喝了。</p>

那是绿英失去清白，受尽屈辱为她讨来的生机，她不能辜负绿英的心。</p>

破烂的屋子，窗户还有寒风渗透进来。</p>

秦心月喝完药，还没来得及躺下，房门便被人大力踹开。</p>

“下贱的婢子，居然敢去药房偷盗药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把那小贱婢拖过来，按照府里的规矩重打五十大板。”</p>

一个穿着宝蓝色锦缎的婆子，带着四个丫环七个护院，把冷清的小院堵得严严实实。</p>

秦心月死死拉住绿英的手，冷着脸看着卫婆子，“大胆，绿英是我的贴身丫环，谁敢对她行私刑。”</p>

卫婆子一脸不耐给身边丫环使眼色，立马就有两个人上前按住秦心月，绿英被拖到了屋子中间。</p>

“好叫夫人知道，你的贱婢犯了府里规矩，不得不惩罚。一个未出阁的丫环，尽学那些勾栏手段，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p>

卫婆子说完瞥了一眼站着的护院，“还站着做什么，老爷念及夫人情份，特意恩准在暖和的屋里行刑，不必受外面寒冻。”</p>

秦心月挣扎着想下床，被人死死按在床上，嘴还被一张帕子堵住。</p>

绿英自知今天难逃一死，满脸泪痕看着秦心月，“小姐，奴婢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来世，奴婢还愿做小姐的奴婢，生生世世都愿服侍小姐。”</p>

卫婆子闻言冷笑一声，瞪了掌杖的护院一眼，“你们是没吃饱饭吗，还是贪念这小贱婢的身子。”</p>

沉闷的杖责声，一声比一声沉重。</p>

屋里血腥味越来越浓，周围的人全都一脸冷漠。</p>

绿英进气少出气多，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持杖的护院才停手。</p>

秦心月眼神空洞看着地上绿英，用力抓紧床边，指甲尽数崩断也全不在意。</p>

是她对不起绿英，是她的懦弱害了绿英。</p>

如果她的性子没有这么懦弱，如果面对陷害敢豁出命反抗，如果……</p>

没有如果了，她就要死了，她能感觉到。</p>

秦心月胸口一阵刺痛，吐出一口黑血。</p>

秦心月看着面前黑血愣神，为什么会吐黑血？</p>

“夫人啊，你知道为什么绿英能拿到药吗。那小妮子可真好骗啊，被十几个护院侮辱玩弄，最后却得了一碗毒药。如果她知道，是她亲手把你给毒死了，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可惜了，她已经死了，永远不会知道真相。”</p>

卫婆子走到秦心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说：“你早些听七小姐的话，痛痛快快死了，哪里会惹出今日的事。七小姐仁慈，你若乖乖死了，也不是不能留绿英一命。怪只怪你挡了七小姐的路，当初顺顺利利嫁给司空大人，哪里还会有今日。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