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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什么故人是萧忱也知晓的么?</p>
见少年此状,萧忱才又添了一句道:“明日找竹禹带你去吧,他知道。”</p>
语毕,男子便行了出去,只余苏清宴一人还留在原地。</p>
昼晦夜渐起,晚风微扬,夏将至。</p>
……</p>
翌日,待习过了早课,又用完了膳,苏清宴才记着萧忱的话去寻了竹禹。</p>
竹禹听得来意,微滞了一瞬,才点头应道。</p>
马车一路出城而往,不多时,便到了地方。</p>
“到了。”竹禹一放缰绳道。</p>
苏清宴下得车来,才发现,竟是自庐山。</p>
只是,不远处有一座无名孤坟。</p>
竹禹微拧了眉,才抿唇道:“清风求了王爷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让你去看他,替他……替他提个字。他说……他只将名字说与了你听。”</p>
苏清宴闻言微震,一时间也说上来该作何反应,只觉一股涩意从心间涌起。</p>
她早该想到的,不然,又怎会那般郑重其事向她讨一个名字。</p>
可……</p>
“是他自己……”良久,苏清宴才艰涩地挤出一句话来。</p>
竹禹闻言一叹声,才道:“他在玄清行斩刑的当日,便自行在狱中了断了。就用的道簪。”</p>
说罢,便从车上取出了他早就备好的笔墨。</p>
递了过来,开口道:“他说,他这生没什么朋友,唯你算得半个朋友。他别的也不要,只愿你给他添个名字就成。”</p>
苏清宴缓了半晌,才有些木然地从竹禹手中接过了笔墨。</p>
朝那座无名坟走去。</p>
风微垂,暖阳照,自庐山的桃花已谢,只余风中浅淡的香味,还能窥得一二先前的盛彩。</p>
少年之言,还犹在耳畔。</p>
“你便替我……取个名字吧。”</p>
“嗯,取个名字。”</p>
“清风是师父替小道取的,可小道并不喜此名。”</p>
“姓氏不劳公子细挑,便为孔好了。”</p>
自己回他:“那便名熹,字子朝如何?”</p>
“哪个熹?”</p>
“熹微之熹,晨光也。子,仲尼之姓也。朝,旦也。”</p>
“苏公子,我叫孔熹。</p>
“姓孔,名熹,字子朝。”</p>
孔熹……</p>
当时她以为日后若有缘,自会再见。</p>
江湖悠远,很多事不必强求。</p>
可后来……</p>
蓦地,苏清宴似是一笑,才缓缓拿出笔墨,于无名的木碑上,一笔一笔地提下字来。</p>
郑重,认真。</p>
一如当时少年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苏公子,我叫孔熹。”</p>
姓孔,名熹字子朝。</p>
“我见过你。”</p>
“公子可否与小道弈一局?”</p>
初夏风仍凉,淡云袅袅而来,覆了山水一色。</p>
少年郎未归。</p>
良久,苏清宴才落下了最后一笔。</p>
“你既认我这半个朋友,那从今往后,你也便是我苏、我林望奚的朋友了。”</p>
“我记住了,你的名字是孔熹。”</p>
“你叫孔熹。”</p>
“那你也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望奚。”</p>
“你说你这人这个时候也不忘算计我,你是故意让人给你立的木碑,是不是?”</p>
“好,那我便每年都来看你一回,给你添一添字。”</p>
“你看我多地道,连不收润笔费都不要。”</p>
渐渐地,苏清宴竟有些有些语凝。</p>
又顿了顿,苏清宴才涩了嗓子道:“孔熹,有没有人夸过你。”</p>
你真的,很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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