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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白居易而言,现在的湘灵,很可能还不如他身边一个亲密的伙伴,她其实是活在他青春的记忆里,而不是现实中,湘灵,只是他的执念而已。</p>
绝弦与断丝,犹有却续时。</p>
唯有衷肠断,应无续得期。</p>
或许他们也曾期待过重新相遇,也曾坚信过未来会有奇迹的发生,但这些终究在静默的年华里,悄无声息的沉淀了。</p>
……</p>
后来,白居易在被贬谪九江,仕途不顺、心情沉郁,有一次,在庭院晾衣服的时候,忽然见到了一双鞋子。</p>
正是当年离别之时,湘灵赠给他的那一双。</p>
白居易凝视这双已经老旧的不成样子的布鞋,发了好一阵子呆,然后,写下了一首长诗。</p>
中庭晒服玩,忽见故乡履。</p>
昔赠我者谁,东邻婵娟子。</p>
因思赠时语,特用结终始。</p>
永愿如履綦,双行复双止。</p>
自吾谪江郡,漂荡三千里。</p>
为感长情人,提携同到此。</p>
今朝一惆怅,反覆看未已。</p>
人只履犹双,何曾得相似。</p>
可嗟复可惜,锦表绣为里。</p>
况经梅雨来,色黯花草死。</p>
今天在庭院晒衣物,忽而看见从故乡带来的鞋子。</p>
这是谁给我做的呢?唔,是故乡那位邻家少女所赠。</p>
我想起了她诀别时的话语,说要用这双鞋来代表我们爱情的始终。</p>
但愿我们两个人,就像鞋子与鞋带一样,同行同止,相伴一生。</p>
我如今被谪九江,离家漂泊三千里,是为了纪念我的爱人,才把它带在身边。</p>
如今把鞋子拿起来,反复地端详,却只余惆怅。</p>
明明鞋子还是成双成对,人却是形单影只。</p>
更让人叹息的,是这双鞋子原本多么的精致锦绣,可前些天下了场梅雨,上面的色泽黯淡了,绣着的花草也已经枯萎了。</p>
就一如你我之间的爱情。</p>
……</p>
这首长诗,题目就只有两个字,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批注。</p>
叫《感情》。</p>
……</p>
长庆四年,五十三岁的白居易在杭州刺史职上任满,回京述职,他特意去了符离一趟,想去看看湘灵。</p>
伊人却已杳无音讯。</p>
白居易望向那个他们曾经初识的篱窗,一起依偎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p>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佝偻着腰,离开了。</p>
这就是历史给这段感情的最后一则记载。</p>
在这之后的白居易是个怎样的人,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p>
他开始学会放荡,整个人骚气的不能再骚气,经常流连忘返于青楼花馆,还公然在家里蓄妓,他说:不得当年有,犹胜到老无。</p>
当年他没有得到湘灵,如今干脆彻底放开,纸醉金迷,把所有的愤懑借肉体的快感全都发泄出去。</p>
看看老年白居易的诗,有些句子简直是公然开车,比如“花丛便不入,犹自未甘心”,能把不举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真的没谁了,这也幸亏是他白居易,若换做其他诗人,分分钟要被封杀的节奏。</p>
泡吧喝花酒就不说了,白居易因为年老体衰,为了助兴,居然还开始嗑药,他说: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什么叫钟乳?就是唐代的一种春药。</p>
白居易蓄妓,就爱找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乎是为了追忆初见的湘灵,每当这些女孩长到十八了,他就不喜欢,转手就给卖了:十听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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