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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满腔怒火中腾起一股阴寒，刺得我激灵乍现，我遂急反问到。</p>
“我孩儿的死，是不是你们天欲宫的杰作？！你老实回答！”</p>
“是。”</p>
唤雪口中轻描淡写地蹦出一字，可对我而言却是排山倒海，灭顶之灾般的冲击；我一时急怒攻心，夺了霍子陵腰间佩刀，架在唤雪脖子间。</p>
“牛头不对马嘴，说不通！先皇后在世时曾与我摊牌，她之所以放我一马，是因为我怀有慕容家子嗣，她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让你们暗中加害我的孩子？！”</p>
虽受制于刀口之下，可唤雪从容依旧：“正因为先皇后念及慕容家后继无人，所以太子殿下才平安活了下来。”</p>
唤雪这话如一记狠棍打在后脑勺上，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执刀的手也不住地打颤。</p>
不惧金刀刃口锋利，唤雪缓步朝我靠来间，割破的白皙皮肤鲜血直流。</p>
“对，先皇后是对娘娘腹中孩子生出了慈心，但那是在未得知你怀有双生子的情况下做出的承诺。娘娘您知道的，先皇后忍辱负重多年，甚至不惜赔上性命布下此局图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替皇上扫清前朝障碍，拔除祸端；而在有可能扳倒的宋家同时，又能为慕容家的保全血脉，牺牲掉一个皇子便能换来两全，先皇后自然狠得下这个心肠。”</p>
像个封印着妖魔鬼怪的盒子，一旦撬开一个缺口，后患便蜂拥而至，那些唤雪口中包藏的真相啃噬得我体无完肤。</p>
“娘娘可知那日在燕都皇宫，为何惠贵人会对您说一句不着边际的‘亏欠’？因为她是我的帮凶，替我制造不在场证据嫁祸给荣妃。还有那冰肌玉肤膏，也是我欲盖弥彰，为洗脱嫌隙所设的迷局；又或是抚淮郡遇见的那名樵夫，也是我安排来误导小梅的，从而让你和荣贞世子改主意借道大历前往衢州；甚至是我的身世来历，也是为了博取娘娘信任间，蓄意编造的弥天大谎。”</p>
“住口！你给我住口！！”</p>
怒如海啸，杀心即起！</p>
“夫人冷静！她一心求死，故意激您！”</p>
手中的刀猛挥到某个高度，正欲一刀来个痛快了断，而此时在旁出言提醒的霍子陵，倏地给了我一记醍醐灌顶。</p>
泪如断线之珠落下时，也催动我心中的软弱，进而抽空了我周身所有力气，手中无力驾驭的金刀“嗙当”一声落在地上。</p>
几度喘息平复，我压着股难受说到：“你想激我杀你，看来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并非都是虚情假意。你想求死，我偏不成全你，滚！！”</p>
“放我走？娘娘别忘了，二皇子可是我亲手掐死的，难道您不想替自己的孩儿报仇雪恨？”</p>
再度挑衅，可换来地不过是寒透了心肠：“我此时杀了你又如何。得了一时痛快，可我孩子能就此活过来？你既然有愧疚之意，说明你良心未泯，我不杀你就是对你最好的折磨。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只愿同样的切肤之痛，将来会报应在你身上！！”</p>
我话尽于此，抹掉那些脆弱无用的眼泪，拖着一背的凄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p>
“怎，怎样？你和霍子陵都谈了些什么？！”</p>
我一进门，盛玉童就火急火燎地围上来，追问个不停；可我如丢了魂似的靠在门扇处，除了满脸泪外，无力回答他任何提问。</p>
“你倒是说话啊，李淳元，哑巴了？急死我了！！”</p>
见我仍无动于衷，僵持片刻后，盛玉童终是沉不住气：“好，你不说是吧，我自个去找霍子陵问个清楚！”</p>
一股激灵窜脑，我当即扯住盛玉童的衣袖，阻拦到。</p>
“你赶紧带着底下兄弟，回衢州和阿曜汇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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