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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怎么会不懂他此时的苦心?</p>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p>
我倏地一抹明媚浮起:“将军宽心,我虽为鱼肉,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断然不会选择轻生这条下下策。毕竟死过一回的人,更知道惜命。”</p>
有几分僵色在面,霍子陵只是顿了顿,便恢复成那个年少老成的大将军;再次抱拳饯别,人大步流星地离开玲珑阁。</p>
“人留一线,日好好相见。淳元,你也太伤人了。”</p>
安静不过片刻,静坐多时的霍胜男把这一阁尴尬给揽起来。</p>
她苦口婆心道:“我明白,以你现在的身份,子陵断不敢再有非分之心,但你我三人终归相交一场,高攀不起男女缘分间,难道连给朋友留点余地都不肯?”</p>
“朋友?!”</p>
我起初并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堪,但霍胜男问了,我也不想故作清高打什么马虎眼,索性把话说开。</p>
“能在危难间为朋友两肋插刀,非落井下石,这才叫朋友。你质问我可否把霍子陵当朋友看,我也反过来问问你,我如今生不如死地软禁在这荣华苑中,他霍子陵作为容舒玄帮凶,你叫我如何待他?”</p>
“淳元,皇命难为,子陵亦有子陵的难处。你想想,这事即便当初不是子陵,也会人替皇上去做!子陵心中的矛盾,何尝不是煎熬?他毕竟是大历的臣子。”</p>
我答上:“所以,他的助纣为虐是理所当然,我这个苦主活该被折辱,还不能有一星半点怨恨。胜男,推己及人,你这叫不叫强人所难?”</p>
我尽力地表现地平和,可惜,那些吐露的心声太过伤情。</p>
“我非圣贤,只是万千人海中的一介俗人;要我不怨不恨,对不起,我没那份心胸。我为今能说服自己的,我与霍子陵立场不同,各为其主间,还是斩断不必要的交集为妙,免得纠缠过多,日后伤人伤己。”</p>
那头,从惊愕到失望再到无奈,点点滴滴都在霍胜男脸上淋漓尽致地上演着。</p>
死寂如秃鹰盘旋,不知这薄凉将我俩那段患难与共的姐妹情谊啃食去多少,她黯然地回应到我。</p>
“或许我也不该来。宋大哥在上京徘徊数日,万般苦求,我终是提不起那份狠绝来此走一遭。但如今看来我来了也是徒劳,也帮不了你什么。”</p>
猛的提到玄冥,我心中喜不胜收,面上却极力压制着表露过胜。</p>
“你可以的。”</p>
“不行!”</p>
未等我言明,霍胜男当即拒绝到。</p>
“你乃皇上看重的人,而我是大历的臣子,断不能做这等背君忘恩的不臣事!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我不能放你走。”</p>
我走上前靠着霍胜男落座,摇摇头间,拉住她的手:“我没想过用这情分做挟,让你放了我,我只求胜男姐能帮我带个平安信,让惦念我的人安心。”</p>
“你别说了!我,我帮不了你的!”</p>
“帮不了也得帮。”</p>
我强拽着欲逃离的霍胜男,苦口婆心的劝说到。</p>
“慕容曜的脾气我太清楚不过,若我迟迟不见平安回音,那北燕和大历间势必免不了一场干戈。我个人生死是小,可因我之过让战火秧及两国无辜百姓,涂炭生灵,那我李淳元就真成了千古罪人!”</p>
我缓了缓急气,见霍胜男稳住一二,把话再次深入。</p>
“忠君爱国固然是臣子本分,可在天下大念下,从来只有是非两种选择。我一个女人,在这狭小天地中耗得起青春年华,和容舒玄斗得住耐心,可唯独扛不起这祸国殃民的罪责;胜男,正因为你我同为女儿身,更能设身处地的理解我当下两难的处境,故这个重托,我才会弃另弟而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念及两国无辜百姓,慎重考虑我的请求。”</p>
我放下高傲曲身一跪,泪落无声,而霍胜男那作难多时的脸上亦有了动容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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