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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刺眼,头脑昏胀,我行走在回玲珑阁的廊道间,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堆里。</p>
“看着路!”</p>
脚下台阶悬空未注意,我整个人倾过去间,一只手慌忙搭来援手。</p>
“别碰我!!”</p>
恍惚以至情绪崩溃,我在对人手边乱挣乱动,泪也潸潸而落。</p>
“你清醒点,我是胜男!发生什么事儿?”</p>
稳住我间,霍胜男忽然注意到我脸颊上的五指印,人也是吓得不轻。</p>
“你的脸?!皇,皇上他对你动手了?”</p>
我当时什么安慰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活得无比憋屈,无比痛苦,一个劲乱嚎乱叫着;而霍胜男似乎懂得我当下的凄凉,一个怀抱紧紧将我锁在怀间,任由我尽情发泄。</p>
良久,等我情绪稍稍平复,她才抚着我的脑勺,满腔怜惜地劝慰到我。</p>
“你当下处境,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发疯。女子的悲哀,总是被人视作弱小,肆意欺凌。”</p>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p>
哭噎着掏出自己支离破碎的心给人瞧,我被懦弱再次占据,一头扎进霍胜男的怀中,汲取抚慰的温暖。</p>
不知枝头的鸟儿高唱了几轮夏歌,收拾好狼狈的我,勉强能在霍胜男面前抬头挺胸。</p>
挺不好意思地问到:“我,我刚吓到你了吧?”</p>
“有一点。”</p>
帮我规整了下鬓间凌乱的青丝,霍胜男如释重负地说到。</p>
“刚才我真怕劝不住你——”</p>
大概觉得话过于晦气,霍胜男又打打小嘴懊悔到:“呸,呸,呸,大吉大利。”</p>
我苦苦而笑:“说句没出息的话,我也只能在你面前发泄下情绪,若说真要求死,我真提不起那个胆气。可有时想想,这样生不如死的苟活着,倒真不如一了百了来得干净自在。”</p>
“那是你心里有盼头,故对自己下不了这个狠心,很明智的抉择。”</p>
怕我念想走歪,霍胜男忙拉住我的手规劝到。</p>
“我看得出皇上对你余情未了,只是一时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加之你性子又烈,摩擦间自然有过激之处。再忍忍,或许皇上自个想通了呢?”</p>
“你觉得可能吗?”</p>
我痴痴一笑,极尽嘲讽。</p>
“你们尽心侍奉的大历天子,从来都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若要我信容舒玄有这等大度气量,我倒不如信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p>
咬咬唇,面色作难的霍胜男终是反驳不了我,遂缓了口气问到我:“你就没想过在皇上面前稍稍示软?试着妥协,也许日子不会这般难熬。”</p>
“重蹈覆辙是傻子。”</p>
把她提议间的荒唐化作严肃,我反问到霍胜男。</p>
“若让你弃我兄长宋玄冥,而委身于苏逸舟,你觉得你自己熬得住这漫漫一生时光吗?”</p>
“我——”</p>
几个停顿,我亦知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霍胜男身上奏效。</p>
“胜男,我们都熬不住。若噩梦成真,别说是一生,就是一年,一月,一个时辰,一个须臾,那都是煎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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