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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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钱家村东头。</p>

隔着空中微微刺眼的阳光，我眺望着长势喜人的当归田，心中立马更加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p>

是不是太过于冒进，万一是个陷阱呢？</p>

这样的警觉，在来时路上已经做过慎重考量，然其劝诫力度远远不敌我心中的好奇。</p>

既然过去有蛛丝马迹可寻，我自然不会眼睁睁错过，哪怕面前的是龙潭虎穴，我也闯定了。</p>

秉着这样的坚心，我朝前方伫立的农舍迈开了步子。</p>

“有人在吗？”</p>

立在竹篱围成的院坝中，无人回应间，只有来来回回奔走觅食的芦花鸡在“咕咕”作应，搅得我的心七上八下。</p>

“请问有人在吗？”</p>

再次提高嗓音，朝那紧闭大门的堂屋唤去；片刻后，门“滋啦”一声敞开了条门缝，随即一个顶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探了出来，左右张望番后定在我身上，那双略浑浊的眼睛蓦地腾起了惊慌。</p>

“你，你真的来了？一个人吗？”</p>

对人的脸和记忆中重合无异，正是我此行探访的老者；或许是老者过于紧张的来意探问，显得我的回话有了沉稳之处。</p>

我道：“早间老人家在集市上送我当归，还称晚辈为‘故人’，不就是为了故人当归，此刻再逢吗？老人家且放心，我一个人来的，说话很方便的，您不用防着什么。”</p>

此时，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门后走出，不过两三步，忽然人像扛不住什么巨大压力般，驼勾着背脊掩面而哭起来。</p>

古怪袭来，我小跑上前立马把人给劝扶住：“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在害怕什么吗，莫急，同我说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问题总归有办法解决的。”</p>

“姑，姑娘，老儿我不是存心害你的，不是存心的，我也是逼于无奈——”</p>

老者哭咽不止间，嘴里战战兢兢地说着没头没尾的忏悔话，听得我也是心一时紧一时松的。</p>

“老人家，你别急，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同我说，我们不是认识的吗，为何变成了什么害与不害的？”</p>

“这糟老头可不认识你，是我认识你。”</p>

正不解间，半开的堂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极魔魅的女子声，倏地将我的心推到嗓子眼吊着；转眼功夫，门扇一敞，里面又走出了个人来。</p>

定睛一扫，我人下意识地朝后退避了两小步。</p>

乌尔娜，那个毒女！！</p>

“别来无恙啊，阿姐？”</p>

“怎么是你？”</p>

全然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我惊惊虚虚地反问间，最直观的反应就是想当即拔腿开跑！</p>

“跑，阿姐尽管跑，我保证不追你半步；但是其代价，就是钱老头他们祖孙二人会因此搭上性命。不知阿姐是否依旧如从前，慈悲为怀，菩萨心肠，渡他们祖孙于危难之间？”</p>

“姑娘，老儿我死不足惜，可是我那孙儿才六岁大，是我们老钱家如今唯一的希望！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孙儿的命吧，老儿我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