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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开出的优渥条件,不仅震惊满朝野,也让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看见了未来可期;或许前时身为天子的慕容曜,在朝臣的反对声中抱有不放的执念,然如今天下归一心,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我们袭来,如何招架?那小小的祈愿给团圆围成的庇护墙,瞬间在这声势中化为灰飞,小私于大义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p>
而舍利铸和的大历,眼下唯一的要求,就是请北燕天子准许,归返滞留在燕都的大历太子,以及口诛笔伐,众矢之的的我。</p>
腊月二十六,微雪仍迷,瑶台这方仍固守坚持的是非之地,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p>
站在门庭处,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紧偎依在我身边,看着那位同样踟蹰在积雪石径上,眼带灰蒙,满头霜雪的来客,我那惴惴不安两日的心,忽然不住地在绞痛抽搐着,不能自抑。</p>
被风雪雕琢后的父亲,与记忆中那个偏执顽固的他相比,少了锐利之气,多了苍老之感。</p>
各自心中的被动,不过是在四目相接中传递着,然并不能改变立场分毫;该来的人,他一步都不会让,而我也无路可退,无处可避。</p>
“今年这个年关之下,风雪虽狂,但年味却比往昔浓厚百倍。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p>
蹒跚地走到廊下的父亲,开场异常家长里短。话语间落无声间,依旧秉着笑容,把目光转移到我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看着他们怯生而紧张的表情,颜笑更见慈和了些。</p>
“这个小的男娃娃,就是你和靖德帝的孩子?”</p>
被问及间,我微微一怔,也是默认的点点头。</p>
父亲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眉眼间像极了你。麒麟成双,真真可惜了,要是老小也在的话,那谁兄谁弟难分的场面就更有趣了。”</p>
此时父亲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和孩子亲近亲近,可孩子那漏怯的反应,终是让他止住了心想。</p>
情之所以触心,是因为真。</p>
定住心,我稍稍弯下身把躲在身侧的玉麒朝前推了推,轻声说到:“麒儿,快跟外祖父请安问好。”</p>
犹豫了片刻,玉麒还是怯懦地朝我身后缩了缩,不肯叫人。</p>
“小点,别太为难孩子了。再者,他皇子身份金贵,更是北燕未来的储君人选,向我一个他国臣子请安问好,礼数间也不大妥当。”</p>
说着,父亲反拱手弯腰,先向玉麒施礼,再向另一头的晋儿问好上:“太子殿下这两年可过的顺心顺遂?皇上和老臣着实记挂您在北燕的安好。”</p>
相比于玉麒,晋儿反应倒是沉稳许多,抬头张望了两眼我的反应,他也礼数周全地朝父亲还敬上:“晋儿过得很好,劳外祖父为孩儿多挂心了。”</p>
此时也不知道俩孩子在我背后捣鼓了些什么,只见晋儿朝着做疑的玉麒点点头,这多时不肯开口叫人的娃娃,也学着他兄长的样子,作揖问好,并奶声奶气地问上父亲。</p>
“外祖父,麒儿听好多人私下在议论,您来北燕是为了接哥哥和母亲回大历去的。为什么要回大历呀?”</p>
孩子的纯真发问,带着戳心感,让这会晤一时间变得尴尬无比。</p>
“麒儿,在外祖父面前不可无礼。”</p>
敏感的我试图掩盖这不适的话题,可他此时却变得越发大胆:“母妃,麒儿真不懂哩,我们的家明明在燕都,为什么他们硬要你和哥哥回大历去?”</p>
面对这揪心的话,叫我如何答,如何说?</p>
家在燕都,连孩子都清楚的事实,可偏偏不为所有人容,容我和晋儿在这里有一席容身之地。</p>
心酸催脆弱,我一时怕表情过露,忙别过头默声不答。</p>
“孩子。”</p>
此时父亲开了口,并缓缓蹲下身,将质问拳拳而不得解的玉麒拉住。</p>
父亲平静地说到:“不是我们要为难你母妃和兄长,百善孝为先,如今你哥哥的父皇病重,他在燕都滞留久不归是不是一种对长辈的不孝?”</p>
“真的嚒?哥哥的父皇,真的病得很重?”</p>
“很重,也很思念你的兄长和母妃,一直盼着他们能早早归去,与他见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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