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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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翊宸整日弹琴看书，暗中做生意，没事儿帮帮起义军捣乱，日子倒是过得清闲快活，就算是不清闲，也装出一副清闲的样子来，看的宁琛好生嫉妒，口中直道：“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是没事做！”</p>

宁翊宸：你有事做，有我在你当然有事做。不过宁琛最近忙着给皇上上折子，除了“恭请万岁金安”，报告一下宣平起义军的动向，还忙着让皇上给他当月老——宣平的姑娘他看不上，想娶个京中的贵女。</p>

宁翊宸心下只道：他还真真是忙。</p>

窗子外头落着雪，一片一片极大的雪花，六角分明，瞧着却又无比柔软，厚厚铺在地上，茫茫的一片，看不见边际。</p>

快要过年了。</p>

宁翊宸着了件杨妃色绣折枝白梅的窄褃小袄，下头系了藕色的马面裙，头上带了一对儿点翠白玉环，趴在窗边，画中的人儿一般，她轻声唤了个小丫鬟过来：“叫人去找一趟郑祀，让他给四爷递个话去。”说罢掏出块帕子递给那丫鬟，那小丫鬟应了声退出去，只留宁翊宸一人在窗口打着哈欠：“过年了好啊……”喃呢着又昏昏欲睡了……</p>

话说陆冥之早晨才出到营帐门口，便听到一旁有兵士打发乞丐的声音，心下正奇怪，怎的会有乞丐讨到起义军中来，谁比谁更穷还不一定呢。</p>

思索间那乞丐便到了跟前儿开口道：“小哥儿行行好，赏个饽饽吃不了，菜汤好喝一碗半，赏个铜子儿二两饭。”呦呵，还押着韵呢。</p>

陆冥之浑身摸着找铜子儿，抬眼细细瞧了那乞丐一眼，心中不由一惊，口上只道：“身上没带铜钱儿，你随我去取罢。”那乞丐应了，跟着陆冥之朝后头走去。</p>

等到无人之地，陆冥之才对了那乞丐说道：“郑兄。”仔细瞧去，那人不是郑祀又是谁？</p>

郑祀只道：“姑娘有东西给你。”说罢将那帕子塞到他手心儿里，：“那我便走了。”二人别过了，分头走开来去。</p>

陆冥之手中攥了帕子，掌心濡湿，心里通通直跳，他长舒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抖开。</p>

……</p>

料想中的鸳鸯红豆却是一个也没有，嗯，连甚么莲子连理枝也不曾见，陆冥之脸色发白，感觉心脏要停跳了，帕子右下角绣了一大串爆竹，通红通红的，大约自己这会子要是吐血也就这颜色了。</p>

陆冥之眼睛发酸：…阿婴她…她怎么这样……他轻轻叹了口气，帕子上用朱砂题了一首《元日》，簪花小楷字字秀丽，下头还一行：“年下，宣平城中到是该热闹些”，落款落的是兵马司。</p>

年下该热闹些，是不是闹腾闹腾就热闹些了？难不成是叫他年节去兵马司搅一趟浑水？</p>

陆冥之一拍脑袋，是了！定是这个意思！他攥了帕子往回走，心下只微微叹息：下回，下回就不能绣一串子红豆吗？</p>

心里想着，也没看路，径直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赶忙退开两步，眼前是呲牙咧嘴的燕齐谐，只见他道：“哎呦我的哥哥你到哪儿去了？到教我好找！”</p>

朝他手上一看，不禁惊呼：“呕吼！”一激动宣平土话都爆出来了，“哪个姑娘送你帕子了？定情信物吗？快给我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