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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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萱堂还是那个瑞萱堂，昭军那群人还是昭军那群人，只是今天去找彦子始的人从陆冥之燕齐谐换成了陆冥之送宁翊宸去瑞萱堂。</p>

陆冥之：“那彦子始脾气古怪，免不了会说些不好听的话，阿婴你切莫放在心上，只左耳进右耳出便好了。”</p>

宁翊宸只笑道：“难听话听得多了去了，哪还有人有我大哥说话那般难听的？”</p>

陆冥之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额前没了软软的刘海，揉起来触感却还是从前那般，他道：“总之万事小心。”</p>

宁翊宸听闻，“噗嗤”笑出了声儿：“又不是去豺狼窝里。”说罢转身朝前走去，两步路后回身瞧了他一眼，一弯嘴角，回过头去，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身后一支折枝樱桃，葛妈妈的手艺，成了一抹亮色。</p>

瑞萱堂中青衣青带的彦子始瞧见宁翊宸，也不多言语，上来就要“望闻问切”。</p>

宁翊宸瞧了他一眼，道：“彦大夫的官话听着是京腔的，可是京城中人？”</p>

彦子始抬了抬眼皮子：“幼时在京城待过些时日。”</p>

宁翊宸也笑道：“年幼时的口音是最难抹去的，是以一听就知道了。”</p>

彦子始听闻，也道：“听夫人的口音，怕也是京里的罢。”</p>

宁翊宸笑笑，对他道：“建平三年的时候，京中神医贺梓推门下弟子，那位号称‘杏林神童’的颜初便再也没了消息，如今瞧着彦大夫，倒颇有当年那位的风采，不知彦大夫可听说过此人？”</p>

彦子始眉头颤了一下：“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怎么还有人记得那么清楚。”</p>

脸上细微变化被宁翊宸尽收眼底，她看着彦子始：“旁人不记得就罢了，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建平元年的时候，我还不满周岁，众人皆说我活不成了，只那位颜初说还有活路，他当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大小，却也能镇定自若问诊看病了，硬生生将我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也是那一回，颜初的名声第一次在京城里传开。”</p>

彦子始陡然抬起头来：“你是何人？”</p>

她抬头：“京城齐威侯宁家，宁翊宸。”</p>

彦子始忽的苦笑了句：“都过去这么久了吗？连你都这般大了。”</p>

宁翊宸窃笑，抬眼，星子一般明亮：“我都这般大了？”</p>

彦子始一愣，宁翊宸接着道：“初者，始也。子始先生怕就是颜初罢。”</p>

彦子始脸上忽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不知什么颜色闪过，忙道：“不是。”</p>

宁翊宸见状，也不朝下问，只叹息道：“贺梓推都年纪都这般大了，身边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你也不回去瞧瞧他。”</p>

彦子始眉头一皱：“我凭什么回去瞧他？他有着朝廷养老不就得了？”</p>

宁翊宸又一笑：“还说不是颜初，除了他谁还和贺梓推那老头儿镇日的置气。”</p>

彦子始听闻，只冷笑两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p>

宁翊宸旋即敛衽下拜，几近垂膝到地：“倘若真是颜初，便当得阿婴一拜，若不是，我便只当自己是朵干百姓，替大家谢谢子始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