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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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初对着纱布细细看了一遍药渣，确定无误以后，才让人给可汗安江铁穆尔喂药，安江缅凯尔在一旁看着，谢过了，道：“这几日就得麻烦颜公子照顾我父汗了，我怕是得出去一段日子。”</p>

颜初头抬也不抬：“去找哈萨克部算账？”</p>

缅凯尔道：“是。”颜初抬头，看着缅凯尔，忽道：“我东家曾和我说过一句话。”</p>

缅凯尔不明所以：“甚么？”颜初道：“他说，他读兵书时，读到有句话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可懂是甚么意思？”</p>

安江缅凯尔笑道：“你们汉人说话好生繁琐，我不懂你直说就是了，何必绕那么大圈子。”</p>

颜初叹气道：“就是说少出兵甚至不出兵就解决掉哈萨克部。”</p>

缅凯尔笑道：“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哪里那么容易成事。”</p>

颜初又道：“特勤可当真觉得，仅凭尧乎尔现在的状况，能与有镇安王支持的哈萨克抗衡。”</p>

缅凯尔有些恼怒：“你说的这话不是废话吗？我何尝不知，但如今他们已经欺负到我哈萨克的头上来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倒是也听过一句汉人说的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你！”</p>

颜初见他面露怒色，不怒反笑，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他一句：“特勤觉得在下医术如何。”</p>

缅凯尔一懵，答道：“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p>

颜初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这样程度的大夫，凭甚么收归在陆四爷他一个商人的座下？”</p>

缅凯尔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甚么。</p>

颜初又道：“不若你去亲自问问我东家？”</p>

颜初径自走了，边走边说：“尧乎尔的可汗已经这样了，那么部族的所有人也不会希望他们再失去一位特勤罢。”缅凯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他忽的想起乃雅和他说，那日宁公子同她讲了许多奇怪的话，乃雅不懂其中深意，他却懂了个七七八八……嘶……他可从没见过这般的商贾，这陆四爷…只怕是有来头。</p>

想到这儿，缅凯尔转身进了平时议事的毡车，吩咐欧拉道：“请陆四爷那几位过来。”</p>

几番觥筹交错之后，缅凯尔率先开口：“我不问你们来历，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如今我缅凯尔只问一句，可愿帮我们尧乎尔部一血耻辱？”</p>

陆冥之笑道：“哦？”</p>

缅凯尔有些着急：“你就别和我兜圈子了，先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的明白，不过也是想对付哈萨克部，我不管是甚么理由，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陆冥之笑道：“特勤倒是真性情，真真叫我陆某人自惭形秽了。”</p>

陆冥之端起酒杯，倾斜着，端详着里面澄澈的液体，开口轻轻笑道：“我有一计，虽说不算甚么惊世的好计策，但也有可用之处，不知特勤可愿听？”</p>

缅凯尔心里早骂了他十八遍，要说快说，不说快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