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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士衡委实是差太多了。</p>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比女孩子，静下心来读书，实在是难为人。</p>
陆冥之蹲下身来，将笔捡起，塞到陆士衡手里，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p>
陆士衡哼哼唧唧跟着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p>
纸上落下了八个大字。</p>
陆冥之口又轻声道：“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字大，悬腕。”</p>
陆士衡握着笔，跟着陆冥之的力道走。</p>
待又写了一行，陆冥之松开了笔，轻声道：“你再多些几遍，我去倒些水喝。”</p>
“嗯。”陆士衡点头答应。</p>
陆冥之随便取了个杯子，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慢慢踱步回去看自家儿子。</p>
……</p>
陆士衡眼中也不带泪了，嘴角含着笑，在纸上涂了好大一个墨团团。</p>
陆冥之觉得自己快升天了，祖宗啊，到底要怎样啊，他唤道：“衡儿？”</p>
陆士衡抖了一抖，抬头看向陆冥之，露出一口小白牙来笑了两声。</p>
“你在作甚么？”陆冥之问道。</p>
“写天……”陆士衡支吾道。</p>
陆冥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声音霎时就提高了八度：“这是‘天’？”</p>
陆士衡指着他涂的墨团团道：“天是黑的，又高又远。”</p>
陆冥之：“……”</p>
他现在又想把陆士衡揍一顿了。</p>
在陆士衡哭了三次，陆冥之暴喝了四回之后，陆冥之终于走出了主帐。</p>
陆士衡拎着新写的字一路疯跑，说是要拿去给姨母看。</p>
燕齐谐也巡过一回营回来了，见陆冥之脸色不虞，开口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p>
陆冥之沉着脸道：“赶紧给衡哥儿请个先生来，不然明年开春咱们别想北伐了。”</p>
燕齐谐：“为何？”</p>
陆冥之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捂住胸口：“因为我要气死了。”</p>
燕齐谐哈哈哈哈笑出了声儿来：“你玉面陆四郎还奈何不了一个四岁小儿，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p>
陆冥之咬牙切齿：“等你家江月到了开蒙的年纪，你来试试！”</p>
燕齐谐止了笑，道：“今日教了几句？”</p>
陆冥之伸出两根手指来，道：“就两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还不知学会了没有。”</p>
燕齐谐：“……”</p>
“那是该请个先生了。”燕齐谐一脸忧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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