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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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府名取的是《易经·坤卦》中“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之意，颇有些历史渊源。</p>

燕齐谐站在营前，负手而立，道：“哥哥，这可是个好地方。”</p>

陆冥之笑道：“”如何说？</p>

燕齐谐道：“上古时尧帝禅让舜于此处，战国赵王易胡服，改兵制，习骑射亦在此处，项王于此破釜沉舟逐鹿中原有一巨鹿之战，黄巾军于此头戴黄巾揭竿而起才成三国鼎立。今朝，终是轮到我辈儿郎了。”</p>

陆冥之眯了眯眼睛，露出笑容来，那笑容踏过多年的的腥风血雨，扑面而来，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他道：“昭昭天道，朗朗日明。昭军现，四海一。的确是该到我们了。”</p>

燕齐谐道：“好。”他转头看了一眼陆冥之，笑道，“我一会儿便走了，去给你做垫脚石。”</p>

陆冥之只道：“别忙啊，这还没开战呢。”</p>

燕齐谐哈哈笑了几声，道：“是我心急了。哥哥，下令罢，全昭军都等着呢。”</p>

陆冥之却不高兴似的，板脸佯怒，呵斥燕齐谐道：“下甚么令，快去将你甲胄穿上。”</p>

见陆冥之斥责他，燕齐谐又笑起来，眉眼弯弯，眼中波光潋滟，颇是讨喜，他笑道：“哥哥你可千万莫生气，我这就去穿。”</p>

跑出去没多久，就窜了出来，玄色曳撒银色甲胄，正是昭军所谓的“玄衣银甲”。</p>

陆冥之看了他两眼，满意道：“正好，该点兵出发了。”</p>

旋即破月枪一指，朗声道：“出发！”</p>

顺德府城池其实也是蔚为壮观，更听说城内有“顺德十二景”这样的景致，上回进顺德城时匆匆忙忙，并未看仔细，众人便相约等真正入主了顺德，好好去瞧他一番。</p>

几门红衣拉在阵前，声势浩大，面前是顺德府城南门。</p>

几个精壮嗓门大的年轻兵士上前，大声叫骂起来，此便是例行的“骂城门”。</p>

一群人喊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终于将城中人叫上了城头。</p>

两方人对骂一阵，由昭军先拉开了攻势，前方强弓后方劲弩，万箭齐发羽箭漫天。红衣大炮同时展开了第一轮攻势。</p>

开天裂地的第一炮红衣轰上城，城上就快撑不住了。昭军众人想想也是，毕竟金业存提前跟他手底下人打过招呼了。这城上守备空虚也是预料得到的。</p>

他们还想省省火器弹药呢。</p>

如今这般前路已定的攻城步骤，红衣开炮只是为了壮大声势，实在是纯属浪费。这几炮开出来，他们那个天见儿的揣着个算盘的主上还不肉痛死。</p>

陆冥之这会子还先顾不上肉痛。</p>

他正持着千里镜远远望着顺德府城之中，密切观察着城头上的动向。城上人头攒动，不见章少庞的身影。</p>

陆冥之先前的确是没见过章少庞，但金业存给了画像，还描述了这章少庞的长相。身量颇高，生一双铜铃眼，眉毛却稀稀拉拉，鼻骨刚毅高挺。常穿件靛蓝贴里，罩着甲胄。最突出的特点，此人是个少白头。</p>

陆冥之持着千里镜望了半天，也没瞧见城头上有这么一号人，或者任何穿着指挥使衣着的人。</p>

他有些奇怪，照金业存的描述来看，按章少庞的性子，他不在城头上督战的可能性很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