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回：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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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老话说的果真不错，一场秋雨一场寒，自那日大雨过后，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匡林不知是新官上任还是如何，在昭军一方赶到真定前，就已经到了真定府。</p>

这位整个大越史上最年轻的总兵，到了真定之后便开始拼了命一般地加固城墙，只想将真定城修成个固若金汤密不透风的堡垒。这已经是真定府城不知道第几回修葺城墙了，自大越太和年间便一直在修整，直直一路修到了建平年间。</p>

只是不知道这回修葺时间还来不来得及。</p>

因为昭军也将要到了。</p>

燕齐谐原先对这真定府城做了好一番研究。</p>

真定府乃是南屏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在《大越府县志》有载:“城周二十四里，高三丈余，上宽二丈。门四，各有瓮城，月城，城上建楼，东曰迎旭，南曰长乐，西曰镇远，北日永安。四隅各建角楼，南城外楼曰看花，额曰襟山带河。护城河二十五里，阔十余丈，深二丈左右，堤高丈余。”</p>

护城河的确是宽不过广平府，只是这个月城，让他着实是废了一番脑筋。</p>

月城于瓮城之外，只是这进了月城之后，里面是何形状，一概不知。燕齐谐手边没有现成的府志，只能两方发信，让爽十四颜冰鸿给他来一份真定府的图纸。</p>

他二人皆在西京洛阳，颜冰鸿本就在西京打理着一干事宜，爽十四是回去龟缩，这信件便跟着陆士衡那一封“加急”的家书一道儿递了回来。</p>

先到的是爽十四的。</p>

燕齐谐拿着那图纸就嚷嚷了起来：“谁给他画的图，老眼昏花了吗？”他叹了两口气，又道，“下回让他换个画图纸的人。”</p>

陆冥之问他：“怎的？”</p>

燕齐谐没好气道：“图画歪了。”旋即随手扔到了一边。</p>

等到第二封图纸寄来的时候，燕齐谐展开一看，那惊愕的表情，简直呼之欲出。他错愕了半天，才道：“怎……怎么这样啊……”</p>

陆冥之再次问道：“又怎的。”</p>

燕齐谐叹道：“我原先错怪爽十四了。”</p>

他将图纸展开来，递在陆冥之眼前给他瞧：“真定府城平面东西略长于南北，独缺东南一隅。城内街坊布置，随四门方位各有主干通衢，东西门相对，通衢直贯两门之间，南北门错位相向，不在城池南北中轴线，北门偏东，南门偏西。”他皱眉道，“我原先还以为是爽十四的图画歪了，不曾想，这城的布置还真是这般。”</p>

他复又指着那图纸道：“这月城……倘使不留意，容易遭埋伏。月城狭窄，且进门就得拐弯。”颜冰鸿的图纸标得详细，用朱砂小字细细注释了甬道的宽窄，燕齐谐用手比划着，“咱们云梯和攻城槌都太长，这个宽度决计进不来。且先不说这瓮城的城门能不能攻开，只先说人。攻城之时，兵力必然会被分割成三部分，城外、月城、瓮城，关门打狗，且是居高临下，只怕是吃力不讨好。”</p>

陆冥之沉默了一阵子，沉声道：“这城，不好攻……”</p>

何止是不好攻啊，简直是太难攻了。燕齐谐心道。只不过作为昭军的智囊，他实在是不敢显现出丝毫的为难来。</p>

这动摇军心。</p>

燕齐谐道：“走一步看一步，你的师爷我总有办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