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回：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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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雨伯冲出家门，一路拔足狂奔，跑了一半忽然停下来。</p>

“咣当”一声，身后的房辛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了毕雨伯后脑勺上。</p>

毕雨伯捂着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你在作甚？为何要跟着我？”</p>

房辛撞着了鼻子，这会子正热泪盈眶，捂着鼻子哼哼唧唧道：“毕兄你跑甚么啊。”</p>

毕雨伯现在觉得房辛这家伙，不仅聒噪，恐怕脑子也不太好使——我跑你就要跟着跑吗？怪不得考不中呢。</p>

毕雨伯捉住房辛的肩膀，一把将他转了回去，道：“你先自己回府罢。要是非要想和我出去顽，回我府上等着我回来也成。我去找我舅舅有正事说。”</p>

房辛不明所以，愣在原地，可毕雨伯跑得飞快，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p>

毕雨伯一口气跑到了爽十四府上，大门前看门的惊了一跳：“表少爷怎么来了？快，快去给老爷说。”</p>

毕雨伯被引了进去，有小厮给他倒茶来喝，他坐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喘过一口气来。</p>

没多一会儿，爽十四就上前来了，见了毕雨伯，第一句便是：“雨哥儿来了，听闻你桂榜留名。可要一鼓作气，明年春闱讨个头彩。”</p>

他舅舅爽十四生得富态，坐在椅子中好大一团，总有种这椅子盛不下他的错觉。</p>

毕雨伯与爽十四寒暄了两句，才开口道：“那日我们同万岁一起在云韶院听见的诸般言论，舅舅可都知道？”</p>

爽十四道：“自是知晓。只是不知你要说的是哪一句？”</p>

毕雨伯想了想，这云韶院中的女乐大约是事无巨细都朝他舅舅上报的，若不给点提示，恐怕他舅舅也一时间想不起来当日究竟有甚么言论，于是开口道：“就是那日，有个似是方太风女眷的家里人的。”</p>

这话说得含蓄，他其实想说的是，方太疯不知道哪个姨娘家里头打秋风的亲戚，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这话咽回去了。</p>

爽十四虽说年纪不小了，可脑子还得用，立即就记起来了：“你是说仗着方大人的名号狗仗人势大放厥词那一位？”</p>

“正是。”毕雨伯点头道。</p>

他说完这话，又思前想后了一番，照理来说，他舅舅专职做这事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其中的关节也不大可能想不通，不知道自己这话有没有点儿多余，思量了一番才开口道：“舅舅可知道方家和顺和伯，就是原来的赟和王世子，有没有点儿甚么陈年往事？”</p>

爽十四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颇为疑惑的样子：“他们两家往日也没甚么接触啊。”</p>

毕雨伯脸上微微有些烧，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提及似的：“就……方选侍和温烨涵……”</p>

爽十四露了一个很疑惑中带着些许惊讶的神情，问道：“你听谁说的。”</p>

“房家三郎。他同我说，方家之前打算拿方选侍攀赟和王家的高枝儿。”毕雨伯想了想，房辛这个聒噪的家伙说的话恐怕没甚么可信度，又道，“以前出去顽的时候没在意，似乎确有人在顺和伯面前开过方选侍的玩笑，当时只当是玩乐，没在意罢了，又经房辛提及，我才想起来。”</p>

这话是在小辈儿间打打闹闹时说的，没传到大人耳朵里。况且，这话实在有损姑娘家清誉，方家当年又是清贵人家，赟和王世子好歹也是宗室子弟，就算有些甚么不妥，也是糟污烂在自家院子里，断不会传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