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回：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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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容进宫城那日，下了好大一场雪。</p>

市井中长大的小姑娘没见过这白雪映红墙的景象，一时间呆立了好久，暗戳戳地倒吸着凉气。</p>

很难想像，她已经是陆冥之的婕妤了。</p>

陆冥之这会儿正忙着审人，来不及顾她，她只能一人站在宫墙之下暗暗惊叹了。</p>

陆冥之身前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顺和伯温烨涵，一个是身怀六甲的南才人。</p>

他微微皱着眉头，这事儿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有些地方简单了许多，有些地方却很难捉摸。</p>

方奇旖自尽了。</p>

大昭没有后妃自尽连累家人的传统，陆冥之也不过是依着方选侍原先的位分安葬了，其余一干事宜，全等他归来发落。</p>

方奇旖留了遗书，但写遗书时仿佛精神状态不大正常，在信中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看不懂的东西，请罪几乎请了好几千字，三纸无驴了一通，半天说不清楚。</p>

拼凑了半晌，只大约看出来是说温烨涵图谋不轨，非要拉上自己，自己罪该万死，只好自裁谢罪。</p>

字迹找人验过，是方奇旖的无疑，只是内容真伪存疑。</p>

也不过是跪在底下的温烨涵认为存疑罢了。</p>

行爽一行自然不是吃干饭的，早就在陆冥之回来之前将情况摸了个透——情况与方奇旖信上所述并无太大出入。</p>

此外，陆冥之在应天府境内遇刺两回，第二回是漕帮闹事，第一回经查实，与顺和伯温烨涵自然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p>

行爽毫不迟疑，立即与暗影卫联系，押下温烨涵候审。暗影卫手脚干净，做事利落，顺和伯府上俱以为伯爷失踪了，还报了官，状纸压了几个月没有下落，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p>

陆冥之指示，随他们闹去，反正今后是要抄家夺爵了。</p>

只是南歌平南才人之事是宫闱内事，行爽不方便插手，陆冥之又不放心假手于温琪娈，只好安排给大内总管陶凉。</p>

陶凉虽说为人安静稳妥，办事伶俐利落，但实在不是个能查案子的料子，且南才人又身怀龙胎，也怕闹出个好歹来。是以，南歌平一事并无太大进展。</p>

这一干事情全都压下来，等着陆冥之回来定夺。</p>

温烨涵跪在地上，嚎啕得涕泗横流：“万岁，臣冤枉，冤枉啊。万岁您看方奇旖那疯妇，说的不知都是些甚么疯话，您可千万不要信她。”</p>

陆冥之对着温烨涵，反应寡淡，心道这个时候不都是该高喊两句狗贼然后英勇自尽吗？温烨涵做的事儿和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实在不太相符。</p>

陆冥之面无表情地看着温烨涵哭喊了半晌，许久才道：“若是你顾来的江湖人，口风有暗影卫一半紧，我恐怕就要信了你如今的话了。”</p>

陆冥之从身上摸出个小筒，打开了倒出来，里头装着一枚印。他将那印在手中颠了两下，笑道：“还真是难为你了，大老远寻了个镖局做暗杀。”</p>

温烨涵听了这话，陡然色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