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回：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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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实在是她母后对她大哥哥积怨已深，好巧不巧，她又恰好瞧见过些不该看见的东西罢了。</p>

只是她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p>

陆舒筠想到此处，心里骤然疼了一下。</p>

恐怕温琪娈刚开始想抛出去的那个棋子，是陆舒筠自己罢。</p>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那日在水中，陆士衙尽力将她朝上托举的场面。</p>

二哥哥与她一般年纪，也几乎一般高矮，平日里会傻呵呵对着她笑，扯她的鬏鬏玩。她先前新换了牙齿，他还告诉过她：“上牙要埋进土里，下牙要扔到房顶上，这样牙才能好好地长出来。”然后寻了一把小铲子，哼哧哼哧挖了个小坑，又笑嘻嘻道：“你就埋到这里罢！”</p>

陆舒筠不知道，那两颗乳牙埋进去以后，她很快也丧失了她的童年。</p>

冷汗顺着颈后的细毛一点一点渗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枕头。陆舒筠心口疼的抽搐起来，二哥哥恐怕就是为了她死的。</p>

她不太明白自己为甚么会待在这样一个地方，甚么时候才能离开……</p>

意识混沌，陆舒筠是何时入梦的都不太记得。</p>

明明才初秋，梦里竟然是隆冬了，下了一场快推不开门的大雪。</p>

她一个人，踩在一尺厚的雪上，深一脚浅一脚，走得踉踉跄跄。</p>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裹了一身红艳艳的斗篷，她不喜欢那颜色，想一把扯了去。</p>

后来想想这冰天雪地的，倘若真把这东西扔了，那还不得冻死，于是缩了缩脖子，继续朝前走去。</p>

至于为甚么，那当然不知道，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感觉，像是要走到前头去找些甚么。</p>

陆舒筠没走几步，脚上靴子陷进了雪里，伸腿一拔，那靴子就留在雪窝子里面了。</p>

她怕一脚踩下去湿了袜子，只好一条腿站着，勉勉强强维持住了平衡，伸手去捞。</p>

谁知道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雪里。</p>

或许因着在梦里，喜怒哀乐都被无限放大了，她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些想哭的情绪。</p>

说不出来为甚么想哭，总之就是委屈的不行，赌了气一般，也不去捡靴子了，就那么坐在地上生闷气。</p>

忽然，听见有人唤她：“小姑娘。”</p>

声音清越，年纪应当不太大，不会年长过他父皇的和嫔程念容。</p>

她转过脸去，瞧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也裹了一身红艳艳的斗篷。</p>

陆舒筠眉头锁在一起了，她觉得她见过这个人。</p>

思来想去，觉得那眉眼同她大哥哥如出一辙，端的是眉眼纤长。</p>

那人二话不说将雪地里的靴子拔出来，递在陆舒筠手里头：“给你，今儿天冷，雪没化，拍拍就能穿了。”</p>

陆舒筠听见自己细弱地道了声谢，就坐在雪地里将靴子穿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