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弗兰肯斯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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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里忽然便安静了下来，只有笔触划在稿纸上刷刷的声音。墙上的钟摆仿佛刚睡醒一般，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p>

此时，13区内城的贵族圈却是气氛紧张，纠察队几乎全体出动，全城搜索染上艾萨克病毒的人，把抓到的人统统集中在一起隔离开来。</p>

内外城的高墙把整个13区分隔成了两个世界，今夜，十二座钢铁闸门所在的地方，陆续开启了一些临时通道，有人从里面鱼贯而出，又消失在外围区的夜幕下。</p>

小雨阳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把目光放到不远处的弗兰肯斯坦的背影上。</p>

他的头发更稀疏了，背也更驼了，只有认真的样子从来没有变过。</p>

小雨阳忽然有些鼻酸，自己似乎刚刚察觉到了一丝时间流逝的波动。</p>

自己第一次见到弗兰肯斯坦爷爷是什么情形？好像当时自己正在观察一簇幽星子草，并且在计算着每一簇幽星子草尖的个数吧。</p>

后来有个怪爷爷也跟着蹲在旁边一起数了起来。</p>

“1248！”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p>

小雨阳是一棵棵数的，弗兰肯斯坦却是算出来的。但是两个人都非常好奇对方，弗兰肯斯坦惊讶于对方细致的观察，小雨阳则惊讶于对方数数的速度。</p>

当得知弗兰肯斯坦居然可以通过简单观察和归纳，运用建模的方式算出来之后，小雨阳就大感兴趣，并且死皮赖脸地求着要学。弗兰肯斯坦表面上半推半就，其实就等着小雨阳来求他呢。他依稀能从小雨阳身上看到一丝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同样对平常无奇的东西充满好奇，同样会像个傻子一样做一些看似无聊的事情。</p>

比如去数幽星子草的草叶。</p>

墙上的钟摆开始忽啦啦响，紧接着听到一阵发条转动的声音，“咚”的一下，从钟箱里发出沙哑的涟漪。</p>

弗兰肯斯坦吹了吹稿子，又放在手里看了看，眉头拧了起来，转身问小雨阳：“孩子，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来着？”</p>

“哦，那个，那个叫做斯卡保罗集市。”小雨阳刚刚还在愣神呢，回答得有些仓促。</p>

“噢！是个好名字！”弗兰肯斯坦又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然后让小雨阳过来。</p>

“喏，这个给你，是你刚刚唱的那首歌的谱子。我稍微修改了一些地方。”弗兰肯斯坦把手稿给到小雨阳手里。</p>

小雨阳看着手稿，照着谱子哼哼了几句，兴奋得大叫：“太棒了！可以送给我吗？”</p>

“当然，谱子在我的脑子里。”弗兰肯斯坦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承认音乐也许不能让你更安全，但有时却能让人更容易和自己相遇。”</p>

小雨阳似懂非懂，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首谱子编到阿兰的程序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