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缘来缘去是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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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时间，勤政殿一如往常打开，大臣们一进殿便见到高位之上，神色淡淡的帝王，原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个个规规矩矩到自己的行列站好。心里却是不约而同泛起嘀咕：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皇上怎么会来的这么早？</p>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帝王根本就没有走下过龙椅，就那样呆了一个晚上。</p>

接着回禀事情，谈自己的想法，问帝王的意思，帝王回答，一切都很正常。</p>

可是大臣们却莫名觉得不正常，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早朝，大臣们头一次觉得外头的空气是这么新鲜。</p>

一天是这样，大臣们还觉得欣慰无比，虽说胆战心惊，但这样宵衣旰食又不独宠某位妃子的帝王才是他们真正追随的君主。</p>

第二天，大臣们心里甚是喜悦，因为皇上坚持了昨日的兢兢业业，这是要做得道明君的趋势啊，怎能不让人高兴？</p>

第三天，大臣们开始惶恐了？因为凤霖整个人冷到了极点，周围三尺，都能感觉到冰渣子，摆放了几个火炉子的勤政殿，竟是让人觉得比外头的冰天雪地还冷。</p>

第四天，大臣们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漫不经心的凤霖，虽说以前的凤霖阴晴不定，漫不经心，到底还有开心的时候，如今每一刻都是乌云密布，如何受得了？更何况这已经是第四天皇上拉着大臣深谈到深夜了。</p>

第七天，大臣们万分想念以前的凤霖。</p>

第十天，大臣们叫苦不迭。</p>

……</p>

说好的几天后去找楚天奕，凤霖却是硬生生拖到了半月之后，姜离歌也不催，扶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在清风殿安安心心养胎。</p>

忙碌了半个月后，朝堂忽然变得清明，龙案上的奏折也一日比一日更快处理完。</p>

这日，凤一端着泡好的雪山茶走到凤霖面前，见凤霖呆呆坐在龙椅上，双眼空洞，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p>

这已经有半个月了，皇上要么故意让自己很忙碌，要么就是在发呆。</p>

“皇上，可否要喝些茶？”凤一小心翼翼问道。</p>

凤霖一言不发接过茶，突然问道：“今日是多久了？”</p>

凤一愣了一下道：“回皇上，腊月初五。”</p>

凤霖失神呢喃道：“原来都半个月了啊……”又问道：“给楚天奕的拜帖可送到了？”</p>

凤一点点头。</p>

凤霖缓缓站起身，淡淡道：“那就走吧。”</p>

凤一心里不太愿意，犹豫道：“皇上，属下看不如就算了吧，直接放夫人离宫就好，左右这是她自己选的。”</p>

凤霖看了凤一一眼，绕过他，淡淡道：“这是本皇最后一次护她，日后是生是死，都与本皇无关。”</p>

凤一只好沉默，跟在凤霖身后。</p>

换了一身便装之后，主仆二人偷偷出了宫。</p>

不一会儿，留客茶楼下便多了两位俊美公子，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只是一人气势凌人，一人戾气十足，路人不由为二人驻足。</p>

凤霖挑眉问道：“他可到了？”</p>

作为凤霖手下第一人，凤一自然是提前了解了所有，恭敬道：“已经到了。”</p>

凤霖点点头，举步跨进茶楼。</p>

走进预定好的雅间，果然一男子坐在窗前，一身白衣可与白雪媲美，一脸俊美可与天地争光辉！</p>

凤霖顿了一下脚步，示意凤一留步，独自走了进去。</p>

楚天奕抬起头，心里感叹一声如今的羲和帝好气势，站起身行礼道：“草民见过皇上。”</p>

凤霖不言不语，径直走到对面位置，坐下。这才淡淡道：“不必多礼。”</p>

楚天奕重新坐下，亲自给凤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笑道：“这些年，多谢皇上庇护离歌，这第一杯茶，草民敬皇上。”</p>

凤霖丝毫未动，只看着楚天奕，淡淡道：“你不是楚天奕。”没有丝毫试探，而是笃定。</p>

楚天奕表情未变，笑道：“皇上说笑了，草民如果不是草民，草民又该是谁呢？”</p>

凤霖不管楚天奕说什么，淡淡道：“第一，你身上有刻意制造的药味，奕亲王身上的药香是长年累月所致，已经是由内而发，而不是仅仅局限在体外。”</p>

楚天奕似笑非笑道：“老实说，草民已经很久没有行医了，身上的药味变淡，这几日又不巧感染风寒，是以喝了些药，怎么就是刻意制造呢？”</p>

凤霖也不在意，继续道：“第二，经常取药研药之人，手指腹部会有黄色老茧，并且多年不蜕，而你，虎口老茧，指腹却是光滑。”</p>

楚天奕神色未变，淡淡道：“草民向来都是让下人研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