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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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一月十日，那天下午放学，是个多云天气，但丝毫没有要下滂沱大雨的征兆。说实在话，那天还很凉爽。既然天气这么温和，南汇中学打球的人也该一如既往。</p>

邓梦伊跟罗尔杰来到学校天台，当时邓梦伊也没细想。尽管罗尔杰的安排是有多么深不可测，邓梦伊也毫无怨言地听从。</p>

罗尔杰拉着邓梦伊的手，来到天台后，一阵轻风迎面而来，吹动邓梦伊的一袭长发，还有罗尔杰的刘海。罗尔杰对邓梦伊说：</p>

“梦伊，你喜欢到这里来么？”</p>

邓梦伊看着罗尔杰清澈的双眼，她很纠结要该怎样回答罗尔杰，如果说因为自己有恐高症而不太喜欢到天台，罗尔杰肯定很失落。所以，她点点头，撒谎说：</p>

“嗯，站在这里看风景，可以看得很辽阔，而且这里风又大又凉。”</p>

罗尔杰总算不负有心人，能让邓梦伊有感而发了，也挺让他高兴的。他抓紧邓梦伊的右手。邓梦伊羞怯地看向罗尔杰，不知道罗尔杰到底想干嘛。罗尔杰说：“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p>

邓梦伊开始想入非非，一男一女相约天台，怕是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来，比如传说中的she吻。但邓梦伊尽管内心邪恶到这般田地，可不会随意在罗尔杰的面前把她这猥琐的一面暴露无遗。</p>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说：“哦。”</p>

然后罗尔杰拉着邓梦伊的手来到护栏边。邓梦伊是极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跟随罗尔杰过来的。罗尔杰与邓梦伊站一排，就站在邓梦伊的右手边。他要邓梦伊双手扶住护栏，邓梦伊也照做，只是她不敢往下看，所以左顾右盼的。</p>

罗尔杰见邓梦伊表现得惶恐不安，拍着邓梦伊的右手，让邓梦伊放松心情：“梦伊，别害怕，就算你掉下去了，别忘了你身边还有我这个威亚呢。”</p>

邓梦伊一愣，听罗尔杰说这番话，怕是她有恐高症这事早被罗尔杰知道了。</p>

邓梦伊问他：“你知道我恐高？”</p>

果然，罗尔杰确实知道了，他对邓梦伊说：“嗯，梦伊，记得你第一次来青鸟漫画社分部找我时，你往那大窗户下一看，害怕地退了好几步，我就已经知道你恐高了，今天带你来天台，只是想让你克服这种恐惧。”</p>

邓梦伊苦笑了一声，从没听说过恐高还可以克服的，她说：</p>

“这也无关紧要了，不就恐高么……等会……”</p>

邓梦伊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惊愕地看着罗尔杰，说：</p>

“你该不会是想我以后跳楼自杀可以放开胆子啊？”</p>

罗尔杰见邓梦伊歪曲了他的好意，很慌张，忙摆摆手，解释说：</p>

“你怎么就把我想得这么邪恶，我只是想让你克服对高度的恐惧而已。”</p>

邓梦伊自然是不知道罗尔杰这番行为的目的，问他：“为什么啊？”</p>

罗尔杰目视前方，伸出右手，翘着食指，指向远方给邓梦伊看，问邓梦伊：“梦伊，你看到什么了？”</p>

邓梦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她看到一片重峦叠嶂。虽然只是一个黑影，浮云被黄昏染红，就这样悠悠地飘着，让群山隐隐约约的，在夕阳西下的陪衬下，这一幕是有多么令人眷恋。她不经发出感慨：“好漂亮啊。”</p>

罗尔杰说：“很意外吧，尽管上海高楼大厦，也被重峦叠嶂包围着。”</p>

邓梦伊点点头，说：“嗯，所以呢？”</p>

罗尔杰直勾勾地看着那里，一阵凉风习习，吹动罗尔杰的刘海。他郑重其事地说：</p>

“我们从最高处看到的风景都是最美的，正如梦伊刚才所说，可以看得很辽阔。梦伊你想想，我们既然喜欢画画，就要抓住这种一览众山小、遥望远方的角度。”</p>

邓梦伊觉得罗尔杰言之有理，点点头，说：“你这么说，还真是啊。”</p>

罗尔杰想让邓梦伊一饱眼福，还抱着戏谑的意思，就抓着邓梦伊的头往下看，说：“你看到什么了？”</p>

“啊啊。”邓梦伊害怕地从罗尔杰手中挣扎出来，往后退了好几米，惊魂未定过后，冲着罗尔杰破口大骂，“罗尔杰你这个混蛋，想让我克服恐高，可没像你这样生拉硬扯的。”</p>

罗尔杰调皮地笑笑说：“嗯嗯，确实，你的恐高需要慢慢来。”</p>

邓梦伊也只是朝罗尔杰调皮地吐吐舌头。</p>

是的，邓梦伊她怕高，但她终有一天也会像猎鹰一样展翅高飞。</p>

……</p>

一九九八年一月，又是一个下午放学。顾凯想去问他班主任一件事，得知班主任在综合楼第七层，也就过去找了。</p>

他刚来到综合楼第七层，站在楼梯口上，就远远看到一个人从一间教室里嘻嘻哈哈地走了出来。顾凯马上认出她是谁，那是邓梦伊的身影。</p>

顾凯眉头微皱：“梦伊？她来综合楼干嘛？”</p>

他知道综合楼是集合所有社团的地方，他就是不知道邓梦伊没事来综合楼干嘛。可他觉得很奇怪，邓梦伊一个读书机器会来这种神圣的地方？</p>

他越想越古怪，想要观察邓梦伊。既然如此，他不能被邓梦伊发现，就马上跑进旁边一个男厕所里，躲起来了。</p>

邓梦伊从那个厕所经过，没有发现任何古怪，就这样无所顾忌地离开了综合楼。</p>

邓梦伊走后，顾凯才从厕所走了出来，先是留意一下邓梦伊到底走没走，确定邓梦伊确实走远了，这才风风光光地向邓梦伊刚刚出来的教室走去。他想知道一个平素里只知道读书的邓梦伊暗地里会有什么勾当。</p>